“卑职是这么认为的。”
“有什么根据?说不定这个孙舞阳是真有其人,只不过被日本人招募了,也未可知。”
陈树功冷汗又一次唰地淌下来,可又不敢伸手去擦拭。
“卑职疏忽了,请求责罚。”
“树功,你还是遇事不用脑子,欠思考。做咱们这行要斗智斗勇,智勇双全呐。”戴笠责备道。
“老板,您是怀疑她原本就是中国人?如果是真的,她背后应该有一个操控她的日本大特务,莫非**照相馆的钱老板就是幕后老板?咱们把工作重心搞错了,应该盯住钱老板。”
“现在是瞎子摸象阶段,谁也说不准她是谁,一切都有可能。眼下猎人跟丢了猎物,除了去查她的来龙去脉,你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
陈树功抓耳挠腮问:“卑职愚钝,有一事不明白:如果钱老板是幕后元凶,他只需打个电话,就能给孙舞阳通风报信,何必再演一出上门寻亲的戏码?”
“这是我要问你的问题,你应该去找答案。”
陈树功一时语塞,转念一想,老板没有剋人,反而让他去找答案,摆明了是放一马的态度,已属侥幸,现在只有顺他的意思捋顺毛,难不成老板给的台阶你硬是顶着不下?
“卑职见识浅薄,思维不缜密,没有想到这一层,我这就去查。”陈树功立正,给戴笠鞠躬,然后退出办公室。
在邹士夔劝说下,沈栋、李宝仁同意找赵老师商量一下。他毕竟是沈栋他们一帮人政治上的引路人,还兼着学联的领导职务。赵正轩平日上课的日子住在学校宿舍里,由于离家远,周末才回家一趟,与家人团聚。邹士夔他们找到宿舍,赵老师正与东北流亡女学生说话。
赵老师招呼他们坐下,说:“你们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们。”
听说沈栋他们要成立抗日义勇军,赵正轩眉头紧锁,严肃地问:“这是谁的主意?”
主意是沈栋的,他是这帮人的主心骨,可是在赵老师面前,他不敢认。李宝仁与郭兆和面面相觑,只有顾泽福跳出来替沈栋解围,认下这笔账。
赵正轩不是好糊弄的,目光直逼沈栋,告诫说:“你们别听沈栋撺掇,学联不支持你们成立义勇军。学生的抗日活动最好以宣传鼓动为主,必须在学联的领导下进行,不应该擅自去杀人放火,毕竟你们都是国家栋梁,如有不测,对国家和你们家人都是巨大损失。你们义勇军太激进!”
“我们**喊口号还少吗?在中国这一潭死水中可曾激起半点波澜?现在全国人民心中抗日的怒火就如地底的岩浆,只缺轰然爆发。我们要用行动去炸裂火山,让岩浆喷涌出来,摧毁日本侵略者。”沈栋慷慨激昂,仿佛在吟诵诗歌。
“小心玩火自焚!你们以诗人的幻想去做抗日的行动,非常幼稚,必然闯祸。抗日杀敌,自有大人与士兵会去做,你们年纪尚小,手无寸铁,白白牺牲,令人惋惜。”
“当兵的只会狼奔豕突,不放一枪将大好河山拱手让人。当官的只知歌舞升平享尽荣华富贵,畏敌如鼠。逼得我们学生不得不挺身而出,以身犯险。我们不愿意做亡国奴,国家兴亡,妇孺有责!我们学生的血是最热的,心是最诚的,我们如果只知明哲保身,那这个国家还有希望吗?”沈栋争辩。
“对,我们没有武器,但有一腔热血,如果再有一点运气,就一定能成功,给全国仁人志士做一个榜样。”顾泽福插话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