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着柴刀呢。兴许是看我瘦,又柴又老,咬得费劲,所以专挑长得嫩的女娃下口。”樵夫说。
“老东西连畜生都嫌弃咧,捡条命。”麻子郑三挥手给樵夫脑门上啄一个栗子。
一众警察受不了那个味,都躲远远的,两个仵作没法躲,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刨开土坷垃,露出整个尸身。尸首趴在泥坑里,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皮肤青紫色,裹一包脓水,肿得吹弹欲破,破溃的地方不断渗出脓血。一只手臂被野狼撕扯掉,露出森森白骨,另一只手反绑在身后。身上密密匝匝捆数道麻绳,其中有一道勒在脖子上,深陷入皮肉中,显然是被勒死的。她上身穿洋布**,样式是今夏最时髦的,看来是一个城里的时髦女郎。下身光溜溜一丝不挂,雪白的屁股露在光天化日下,只是一瓣被野狼咬去一大口,巴掌大的伤口深可见骨,像一只干涸的眼睛望向天空。
“被绑住咧,看样子是他杀。”一个属下对麻子郑三爷说。
麻子郑三爷神情严肃,骂道:“就你懂?看把你能耐的。”
“和尚,来看白馒头,有你破庙里的白吗?”仵作调侃和尚。
和尚偷瞄一眼女尸,连忙闭眼合掌,唱道:“罪过,罪过,色即是空。”
“假正经。”仵作被逗乐了,嘻嘻笑着去把尸首翻个身,突然两人失声惊叫,把周围大伙儿都招来了。大家一看,也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个尸首没有脸!
“狼吃了?”麻子郑三爷问。
仵作仔细检查,然后摇头说:“不,是被人用刀削掉了鼻子嘴唇,剜下整张面皮。署长,你看,这边沿是利刃切割的痕迹,非常规整,不像野兽撕咬的。”
至此,大家都明白,这是一桩故意杀人案!经仵作验尸,凶手先是用绳子绞杀该女子,然后揭去脸孔。从现场来看,这里没有打斗挣扎痕迹,显然凶手是在别处作案,然后抛尸到这里。
“惨!毒!太惨太毒了!”麻子郑三爷不停摇头,“你们说,既取了性命就应该罢手了,怎么还剜去脸面?让人下地狱没得脸面去见祖宗,只能做孤魂野鬼。”
一众小兵搭子(南京方言,小喽喽的意思)连连点头。
“首都,是首善之地,现在出了人命案子,有的忙了。”麻子郑三爷指挥手下,“仵作,勘验仔细点。其他人也别傻站着,散开来四周找找,看能找到什么线索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