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铮守着林溪睡下去,看她乖乖地闭上眼睛,这才全身心地看顾起贺文礼来。
发了几个小时的高烧,饶是铁打的身体也承受不住,何况是本就身体受了如此大损伤的贺文礼。陆铮拿起盆里的毛巾,重新清洗了一遍后,便开始给贺文礼擦洗起了脸庞。
贺文礼本就生得白,哪怕因为下乡以来繁重的劳动使得他黑了些,但在男生群体里,还是十分白皙。此时因为失血过多,加上高烧了几个小时,简直是苍白得要命。
陆铮甫一看到,还被狠狠吓了一跳。这样子,真的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否撑得过去。
贺文礼整个嘴巴四周都起了一层皮,脸上泛着异样的青白,眉毛也死死地皱着,显示着这具身体的主人正遭受着极大的痛苦。
陆铮叹了一口气,细细地给他擦拭起来。擦完脸和脖子,又出去换了盆水,给他全身都擦拭了一遍。
全部弄完后,看着贺文礼好了些的模样,陆铮松了口气儿。
回头看了看小姑娘,此时应是睡得正香,小脚都露了出来。陆铮拿起她的脚,塞进被子里,又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把林溪紧紧地给包住。陆铮左看右看,还是不太满意。
四处看了看,把临床的一张小毯子又给拿了过来,搭在林溪的小肚子上。
看着小姑娘泛着红润的脸庞,陆铮心满意足地笑了。又给她掖了掖被子,这才重新坐回贺文礼身边。
贺文礼的嘴唇依旧毫无血色,有些干燥的地方甚至还起了皮。陆铮拿起小布条子,小心地给他嘴唇润湿了一遍。
就这样,陆铮在凳子上度过了接下来的下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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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刚破晓,床上的贺文礼便开始有了动静。
贺文礼只感觉全身上下被拆了一通,没有一处是不痛的。伤口处的麻药已经失去了效力,刺骨的疼痛在这一刻完全地反扑到他的身体上。
脑袋也如同被浸泡在滚烫的热水里面翻滚了一遍又一遍。醒来时,只觉得重生了一遍。
“啊~”贺文礼艰难地发出声音。短短的一个字,便让他的喉咙如刀绞般疼痛。
陆铮看他如此难受,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贺小哥,你先别说话,我给你倒点儿水。等一下啊。”
陆铮快速地走出去,拿起地上的热水壶,倒了一点儿放在搪瓷杯里。
“来,咱们小心点儿来,就这样躺着喝吧,我倒慢一点儿。”
陆铮半托着贺文礼的脖子,小心地给他喂着水。此时的这点儿水,对于贺文礼来说,比天上降下的甘霖还要美味。
喂了小半杯,稍稍儿解了点儿渴。
“贺小哥,你先别急,我再去给你倒点儿。”
贺文礼喝完这小半杯水,整个人这才清明一点儿。他舔了舔嘴唇,看着四周,有些茫然。
“来,贺小哥,等急了吧,咱们再喝点儿。”
贺文礼看着眼前人的脸庞,不由得有些愣神,他竟一时分不出今夕是何年。
“来,小心点儿啊,别蹭到衣服上去了。”陆铮抬着贺文礼的头,专心地喂着他。
贺文礼配合着又喝了大半杯,这才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