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一天,无数英灵的分灵从座上坠落,撕开现实和虚幻的壁障,自己才得以感受到他的存在。
于是自己借力从座上逃离,顺着缘分来到这片遥远的土地,可等待自己的不是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而是他遗留下的作品。
“是你啊?虽然我们之间的相遇委实稀奇,甚至称得上惊吓,但这个时候才来是不是太晚了?”
那个坏掉的玩意儿得意地张开双臂,站在悬浮在空中、双目无神的银发紫瞳女孩身前,狂热地向自己炫耀他那可憎的成果。
即便自己的视线聚集在女孩周身蠕动如蛇的异常神气上,它的声音依然能够击中耳膜。
“不管是你还是杰派,你们都无法阻止我!因为我已经成功了!
看啊!这是何等的瑰丽!唯有这超越此世法则的存在,才能将人类引向真正的救赎!”
那一刻,天空和宇宙俱为一体。
环绕星球的天幕被从天而降的双手撕开,透露出燃烧着星云的宇宙,无数没有厚度的黑色手影宛如生命消逝之人的手从宇宙的黑暗中垂落,被它们抚摸过的东西都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不管是泥土、草木、人畜那样的有型之物,还是只存在于错觉和思维中的概念,都被那些黑色的手影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诚如它所说,那是超越这个宇宙法则的存在,在这恐怖的天灾面前,从者的强大就是一个笑话,世间万物。都无法与之比拟。
如果要用一个词语概括那个存在,唯有神明。
但那位神明绝对不会给人类带来救赎,在祂的指尖生命不过是玩物,就连虚无的时间都被赋予实质,永恒的死亡都迫逝去。
当意识自空无一物的虚无中浮现,身体已然不受控制,如同舞台剧上的提线木偶,流畅地演绎“提图巴”的角色。
那是名为“塞勒姆巫女狩猎”戏剧中的NPC,是推动剧情的被害者,是累计疯狂的道具,是不被认为需要自我的存在。
直到被霍普斯金吊死自己才得以从人偶扮演中脱离,但也只能徘徊在远离舞台(塞勒姆)的寂静之森中,盖因退场的演员不能再登上舞台。
直到相同的结局到来,世界在无穷无尽的黑色手影中消失,然后时间倒转。
再度醒来之时,名为冯世的外乡人入场,将剧情带向难以言说的方向。
本该成为大法官的霍普斯金被当成邪恶的爪牙,惨死于祭坛之上;
本该陷入疯癫的女孩被草药医治,诱发巫女审判的导火索被强行斩断,就连诱发猜忌的火星都被名为科学的冷水浇灭。
那个名为冯世的外乡人就像是一个同人恶棍,肆意妄为地涂抹剧本,让一切朝着俗套的团圆结局前进,但命运的导演立刻做出严苛的反击,以另一种方式引爆人与人之间的猜忌。
从未出现的尸怪袭击村庄,紧接着裹挟神力的使者机械降神,野蛮地将外乡人做出的努力抹去,如果不是阿比盖尔请求带上自己,自己也会在那神罚下回归“正轨”,而不是来到这幽深的地穴吧?
能够感受到,这深邃的地下有着和森林深处一样的氛围,那是不属于舞台的区域,操控人偶的绳索在这里变得无比孱弱,只要自己努努力……还是无法挣脱剧本的束缚。
直到阿比盖尔给自己喂下奇怪的粥,就像食用了冥府食物的灵魂会染上冥府的气息,不得再返回人间,剧本的束缚肉眼可见的减弱。
想必再度苏醒之时,便是本色演出之际吧?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
如此挣扎着,“提图巴”想要将这重要的信息铭刻,以期偷渡过梦境和现实的边际,由此增生越发繁多的思绪,终于将疲惫的意识从梦境中拽出。
只来得及看到一抹银色,“提图巴”抓住那人的手,发出刻骨的警告:“小心卡特!他不是人类!”
卡莲用力想要吧手从女奴的紧握中抽出,但即便用上强化魔法,“提图巴”的双手依然如台签般稳定,最后只得选择放弃,皱眉质问。
“在质控别人之前,你是不是应该交代一下自己的身份?这位长着绵羊角,不是人类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