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时间为晚上9点,若马修·霍普斯金于晚上8抵达,则会出现。
玛修·霍普斯金时间为18+1d6=18+3=21>20点。
那么冯世暂时没有遇到野生的塞勒姆主任法官。】
月光清冷,银灰色的薄纱从天穹垂落,层层铺在森林、田野和房屋上,给夜空下的一切染上朦胧的光晕,让一切都变得不真切。
人们总是偏爱这样的朦胧,因为半遮半掩最为安全,在这月光和夜色下,似乎一切放纵和逾越都值得被宽恕。
冯世和卡特并肩走在离开村庄的小路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谈论过去的冒险和可爱的女儿们,危险和温馨交替出现,古板和放肆的笑容一起慢慢溶解进月光的薄纱。
女奴提图芭跟在他们身后,微微低头,怯弱小心地偷听男人们的闲谈,时不时因为听得入迷抬起头,又很快惊觉恢复低头的样子。
她一直认为主人只是一个严肃古板的男人,他最常做的事情是泡在一大堆古书里,从瀚如烟海的文字中寻找那些半埋在历史烟尘中的故事,连陪伴侄女在学问面前都要稍后靠。
他就像是一株植物,扎根草书泥板,汲取遥远的养分,灵魂和精神在历史的给养下越发坚硬和古老。
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主人也有那样年少轻狂的时候:
会因为好奇心闯入被本体人把守的寺庙,不慎被守庙人发现追着打;
会为了鉴赏一件藏品,央求冯世女装陪他参加某个仅限年轻男女交流的沙龙;
又或者为了赶论文,不眠不休泡在书堆里……哦,这个和现在没什么差别。
时光荏苒,如刀斧削凿,永久地改变了一些东西,令求索者更加冷漠,厌恶排斥无聊繁复的人情试探,肆意妄为者也因为家人收敛爪牙。
但毫无疑问,两人更为本质的东西却始终没有改变。
这么说来,主人至今未娶……
提图芭眼前浮现冯世惊为天人的样貌,心中有了答案。
主人真可怜呢……
提图巴看向卡特的眼神中盈满悲悯。
天主教不允许男人与男人结合,不论冯先生是否结婚,这注定是一段无果的恋情。
卡特和冯世几乎同时一哆嗦,他们觉得自己被人编排了。
可惜愉快的回忆(互揭黑历史)时间总是短暂的,远处的火红的一片令卡特和冯世陷入沉默,下一刻卡特扶额长叹:
“我的上帝啊!难道我家烧起来了?!”
“我亲爱的卡特,请用你那缺少胡萝卜素和鱼油的眼睛仔细看看,那是火把,准确的说是一群人堵在你家门口,但出于严谨考虑,我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在下一秒扔下火把烧屋。”
“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聊天?!”
三人立刻拔腿跑到卡特的房屋前,正如冯世所说,一群村民堵在卡特的家门口,火光映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他们大多是昨天和卡特一起前来的村民,也就是女儿被阿比盖尔拐进树林的家长们。
难道是昨天那群女孩子里有人出事了?
冯世表情顿时严肃,他可以确定那群小女孩昨晚并没有在森林里成功举行什么仪式,也不会招来任何邪门的东西,最多因为大晚上在森林里闲逛受风寒,但眼前的阵势貌似不止如此。
麻烦了!
冯世稍稍往后退半步,将卡特不算单薄也不雄伟的身体让在最前面。
他可不想被一帮愤怒又愚昧的家伙拉进对方的领域,再被对方用丰富的经验打败,还是让可以刷脸的卡特和他们交流吧。
和冯世共事多年,卡特立马明白冯世的意思,主动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聚在这里?”
最前面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很快一只手从他们中两个人的间隙伸出来,将左边那个人扒拉开,紧接着一个面色焦急的村民从中挤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细长的东西。
待那人举起手,冯世发现那是一个木雕。
制作木雕的人简单的雕刻出一个女人的五官,身体像是俄罗斯套娃一样没有四肢,但更为瘦削,没有俄罗斯套娃那样珠圆玉润,各个部位的区分依靠鲜艳颜料描绘出衣服和珠串。
娃娃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头顶上大蓬的发辫,像是某种非洲脏辫的变种,配合上娃娃略显憨态的表情十分可爱,如果放到后世一定是不错的景点纪念品。
但显然这超前的审美并不适合心胸被信仰和愚昧填满的清教徒们,更遑论诞生于未知的恐惧已经支配了他。
“卡特先生!”那个人操着讽刺混合愤怒的声线,大声吠叫:“你可真做了件好事!”
这极具攻击性的姿态让卡特皱眉,他想起一些不好的事件,那些事件大多以流血收场。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麻烦您说清楚些。”
卡特不卑不亢的态度激怒了那个男人,他挥舞手臂,像是被夺走配偶的大猩猩,只差对着自己不算雄厚的胸大肌狂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