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是不是有人要灭口,你立刻带人去看守所。”
“侦查重点,是否有人食物投毒!”
李响立马点头,火速开门离去。
曹闯缓缓坐下来后,拧开保温杯,轻轻吹了一口气。
对于陈泰的突然病危,他其实已经心里有了结论。
唯一觉得有些意外的是……
对方的出手,真是够快啊!
陈泰这才被刑拘第一天。
他都还没接受正式的调查询问。
对方就已经如此迫不及待。
足以可见,陈泰知道的太多。
甭管他是否能管得住嘴,对方都始终觉得他是一个隐患。
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所以陈泰必须死。
而既然对方选择了动手,就不可能给陈泰留活路。
陈泰一命呜呼,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放下保温杯,曹闯还是决定给徐雷打去电话。
等了一会儿,电话接通了。
“陈泰病危了,人已经从看守所,送到了京海第三人民医院。”
徐雷叹息了一声。
“唉,意料之中的事。”
“不过人没有直接死在看守所,而是还能送到医院抢救,手段很高明嘛!”
曹闯连连点头。
“是啊,人要是死在了看守所,那可就麻烦大了,必须要严查到底。”
“但如果是因为病情恶化,抢救失败死在了医院,就相对简单了。”
徐雷沉声道:“查还是要查的,摆出严查到底的姿态,才会让人有所相求。”
“明白!”
放下手机后,曹闯立马起身。
……
海边,灯塔附近。
一辆黑色奥迪缓缓停下。
赵立冬本以为高启强,找不到这里。
但却发现,奔驰轿车早已等候在前面。
“他居然早到了。”
开车的王秘书,唇角掠起一抹浅笑。
“以前经常约陈泰在这儿碰头,如今旧人换新颜,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啊!”
赵立冬喟然长叹。
默默看向窗外,阴沉沉的天气,见不到一丝阳光。
海浪起伏,看不到一艘渔船。
这么阴冷的天气,又是腊月二十八,想来也不会有渔民出海。
“他下车了。”
王秘书提醒道。
赵立冬看向去前方。
只见高启强穿着黑色大衣,脖子上系着白色围巾。
这样一套穿着,确实是大佬范儿十足。
而在今天这个日子,倒也挺应景。
单手揣兜的高启强,张望了一下四周后,慢慢走了过来。
不过没走出几步,便停下脚步拿出了手机。
坐在车内的赵立冬,当然听不见高启强的手机通话声。
但看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无比凝重。
微昂着头,眉头皱了又皱。
“陈泰死了吗?”赵立冬忽然开口问道。
“还没有,但已经发病危通知了。”
王秘书自信满满的说道。
赵立冬皱眉说道:“你确定不会被查出问题?”
“怎么查?他身上老毛病不少,病情恶化送医抢救失败,这不是很正常吗?”
“即便死后进行解剖化验,他本就是有基础病的人,体内找到各种药物成分,也很正常吧?”
王秘书就差明说,根本没有直接向陈泰投毒。
只是在他今天早上喝的稀饭里,多加了一点药物而已。
让他头晕目眩的晕倒,以便于可以合情合理的送往医院抢救。
抢救的流程肯定是要走的,但最终结果一定是抢救失败。
至于为什么会失败……
开颅手术本就风险极大,失血过多、脑部缺氧、脑干受损等等各种原因都有。
这时候。
接电话的高启强,目光如炬的看向奥迪轿车。
仿佛锐利的目光,能将车看穿似的。
赵立冬心里咯噔一下。
不禁好奇,难道被高启强看出来了?
定睛细看。
高启强并没有过多的动作。
略略点头后,说了两句便挂了电话。
将手机揣进裤兜后,缓缓来到了奥迪车旁。
赵立冬微微侧目。
隔着单向透明的隐私玻璃,发现高启强竟然摘下了围巾,缠在手上。
他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要砸烂自己的车窗玻璃吗?
自己弄死陈泰,也是迫不得已,谁让他老不中用,还成了心腹大患呢?
赵立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喉结蠕动,有些惶恐不安。
然而……
高启强并没有挥拳砸窗,而是弯下腰,用缠在手上的围巾擦拭玻璃。
生怕擦得不够干净,还哈两口热气,接着擦。
这个举动,让赵立冬不由呵呵一笑。
他知道,高启强是用这种方式,向自己表示忠诚。
虽然陈泰是他老婆陈书婷的干爹……
但在巨大的未来合作利益面前,陈泰的死,又算什么呢?
不过……
赵立冬怎么也想不到。
其实高启强和陈书婷,早就巴不得陈泰早点死。
陈泰死了,陈书婷才能继承他的遗产,京海建工集团才能彻底大乱。
他俩的强盛集团,才能有吞并建工集团,成为京海第一建筑民企的机会。
因此。
昨晚听说陈泰持枪外逃被抓,高启强就和陈书婷高兴不已。
刚才接到电话,听说陈泰病危,极有可能会不治身亡。
他皱眉咬牙其实是在努力控制,不要得意忘形,不要开怀大笑。
要不然,媳妇干爹要死了,自己却哈哈大笑,岂不是显得很不孝?
擦完车窗后,高启强便后退了两步站定。
什么是双喜临门?
他以前没体会过,如今是真切感受到了。
陈泰要死了,赵立冬又要和自己携手合作。
加上已经关系搞得很不错的孟德海,从今往后,自己岂不是有了两座大靠山?
再加上和徐雷父子俩关系不错……
那么以后的京海,还有谁能招惹我?
我高启强岂不是可以横着走?
泰叔黯然入土,我高启强问鼎江湖。
从今往后,放眼整个京海,还有谁敢说我是旧厂街臭卖鱼的?
还有谁?
两秒后,赵立冬打开车门。
微笑着伸出右手,和高启强紧紧一握。
这一刻。
两人相视一笑,自然一切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