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正风一边安慰着怀里的人,一边意味深长地看着池重醉的背影。
池重醉一个人走到幽暗逼仄的空间,抬脚将一旁的木箱踹翻在地。
木箱翻滚在地,摔出巨大的声响,而从木箱后面又隐现出余聪白的身影来。
小男孩依旧是什么话也没说,面对他时,就像个哑巴。
两双洞若幽火的眸子对视着,现在的自己同过去的自己对峙。
“难道你也认为我这么做是错了吗?”池重醉吼道,一把揪住余聪白的衣领子。
他质问道,“凭什么你能得到他的关心,而我不能,凭什么?”
余聪白只觉得眼前的人像个傻叉儿,他张口在池重醉的手上狠狠咬了下去。
“你是狗吗?”池重醉今日吃了两次瘪,面色阴沉,抬手将人甩飞出去。
余聪白撞到墙上的同时,池重醉的背部也随即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到底怎么回事?
“小白小白,她这样喊你,你该不会就叫余聪白吧。”
池重醉蹲在地上,拉住小男孩的右手看,上面果然有一个和自己手上的一模一样的牙印,他骂道,“小崽子,自作自受。”
“为什么沈琉璃能看到你?”池重醉紧盯着余聪白的脸看,“她现在应当还不知道你就是我。”
余聪白面色十分平静,看起来乖巧不已,眼底却和池重醉一样带着偏执,“我不是你。”
这是余聪白第一次和池重醉对话,声音稚嫩,却也执拗。
过去和现在之间原本就存在割裂的未知时间段,更何况他们的认知不同,归属感只会跌破零点。
余聪白有着自己的意识,他虽不记得自己从何处来,但也绝不会变得像眼前的人一样!
“你敢否定我?”池重醉用力攥着余聪白的手腕,咬牙切齿道,“别以为你是我,我就不敢弄死你!”
“你这个人怎么能对孩子动手呢?”一个面容和善的大叔抬手指着暗处的人。
动静越来越大,引来更多的人围观,人群中议论纷纷。
“这么年轻就当了爸,一看就是不负责任的人。”
“欺负弱小,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
“这孩子真可怜。”
池重醉勾起了唇角,看来是产生了自主意识,不再只是过去的他了。
他单手抱起余聪白朝向众人道歉,最后又摸了摸余聪白的脸,唉声叹气道,“是爸爸不好,爸爸不该把气撒在你身上。”
余聪白没有说话,池重醉又抬手拍了拍他瘦弱的后背,解释道,“这孩子怕生,这会儿可能需要缓缓。”
待到众人散去,只有那个大叔还站在原地,他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棒棒糖,塞在了小男孩儿的手里。
“谢谢叔叔。”
余聪白趴在池重醉的肩头上朝大叔露出了一个灿然的笑,池重醉没有停步。
大叔也不禁笑了起来,眼前浮现出自己儿子模糊的样子。
“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要吃。”池重醉走了一会儿便将怀里的孩子放了下来。
余聪白立马攥紧了手中的棒棒糖,那稀罕的样子令池重醉嗤笑一声,“以为我会跟你抢,还是把你手中的糖抢了扔掉?”
“我有那么幼稚吗?”
“走吧,我带你去甜品店。”池重醉拉住小孩的胳膊强硬将人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