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不想的。”余聪白说道,他想起在地狱里和撒旦相处的那些时日,也总是这个家伙占据在撒旦的身旁。
嫉恨让他瞬间失去理智。
余聪白抬起手,“蹭”的一声,伴着阵阵嗡鸣,金光闪闪的圣剑霎时飞舞到余聪白的手里,他紧握住剑柄,神情冷若冰霜,毫不犹豫便将剑尖插向自己的腹部。
“你疯了——?!”那道鬼魅的声音狰狞地喊叫着,最终不甘心的闭麦了。
世界总算是清静了。
圣剑沾染着鲜血,余聪白看着很是碍眼,他抬手抹去嘴角的一丝殷红,便欲擦拭掉剑上的脏污。
然而血迹却兀自消失了。
他细看了两眼,便又将圣剑原模原样地放了回去。
低头看,肚子上的窟窿也已经不再流血,只剩下满身沾染的血迹和衣服上的裂缝。
虽然逃不过克莱尔的法眼,但总归还是要收拾一番。
余聪白走回自己的屋内。
“嘭、嘭、嘭……”
魇挥舞着自身的藤条撞击着瓶身,以次来吸引白的注意力。
“瞧瞧我,瞧瞧我吧~”
魇可怜巴巴地喊着,它都待在这个破瓶子里多久了,白也不帮它说说话,放它出来。
终于,不负有心魇,小男孩回身抬头看了一眼被封在玻璃瓶里的绿植。
“呀,这么多血?”魇大叫道。
引得另一端,地狱里的撒旦直抿唇不语。
“王,白竟然走开了~”魇哼哼唧唧地说道,“还没有看清白到底伤得怎样了。”
“不会死。”撒旦淡淡说道。
今天还有重要来客,思及此,他扯起唇角呵呵一笑。
“告诉加泽西,好好招待今天的贵客。”他有意加重“招待”二字,留下魇在原地,而后化作流沙,消散开来。
那女人的魂魄能支撑起三百年,也全靠一个信念支撑,撒旦不懂为何,却知偏执。
他翱翔在黑色里。
明面上,白的母亲的灵魂被锁在地狱第十八层,实则被他偷天换日,移送到了三界之外。
人间,天堂,地狱无不都在上帝的监视下,然而三界之外,除非凭借自身来到,否则是无法于千里之外观察到里面的情形。
气质温婉刚强的女魂已经弱到浑身透明,丧失绝大部分意识。
撒旦将掌心对准女魂身上,输送着死灵所需的魔气。
很快就会让你们团聚的。
做完这一切,撒旦才转身来到克莱尔的花园房。
他来时提着一盏灯笼,站在一处溪流旁,岸边放着一件带血的衣袍和一件干净的袍子。
溪水很浅,石子遍布水底,水面反射着金光。
脱掉衣袍的小男孩站在溪水里,溪水正好淹没至他的胸膛。
鲜红的水早已冲走,现在冲刷的小男孩身上的血腥气息和他的阴暗面。
余聪白站在溪水里,闭着眼眸。
很多时候,他在想,到底该痛苦的活着,还是该放纵地活着。
撒旦在岸边看了好一会儿,察觉到余聪白还没有发现自己,便不自觉沉下嘴角,挥挥手指。
一捧溪水浇在余聪白的脸上,他这时才看向作弄他的人,一张稚嫩的小脸上不净是笑意。
然而一开始谁也没有先开口。
“babe,”撒旦将火红的灯笼放在岸边的石头上,语气极为缱绻温柔,“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