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夜视镜的帮助,夜里的东西看得都很清楚,黑沉沉的房间里,药柜上陈列着各种药,隔着玻璃,少年一眼便看见了利培酮口服液。
快速伸出手打开柜门,余聪白伸手将那一排利培酮口服液全都揽下抱在怀里。
“砰!”的一声,少年的身体猛地被一股巨力冲撞在铁制的药柜上,怀里的药盒稀里哗啦掉在地上。
一瞬间被撞懵了,余聪白晃了晃神,还没站稳身子,立马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了再次踹来的一脚。
药柜被踹得发出震颤声,那道人影站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
余聪白屏着呼吸,一动不动地瘫坐在地,迅速将匕首握在手心中。
黑漆漆的环境里对方应当什么都看不见,那便是根据声音,判断出他方才站着的位置。
这是什么人?
他看了一眼男人的脚下,那些利培酮口服液掉的满地都是,黄色的大脚板突然踩中其中一盒药。
“小老鼠,你去了哪里?”
身形瘦小的男人缩着肩膀,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像是旧影片里的鬼发出的索命呼喊。
他细如竹竿的手里握着一把粘着黑色的污渍的手术刀。
那分明就是干涸了的血迹!
男人拿着手术刀朝四处随意挥舞着,到处乱刺,面色神情疯狂至极,歪巴的嘴角上挂着一丝口水。
“刺啦!”,刺耳的一声无不刺激着少年的心脏,药柜上出现一道歪歪扭扭的划痕。
疯子!
余聪白瞅准时机,站起来的瞬间抬腿踢向男人的手腕,男人吃痛,阴暗的面容皱成一团,手术刀“当啷”掉在地上。
又是刺啦一声,少年一脚将手术刀踢到药柜底层,任凭一个人的手怎么也不会伸进去那般窄小的距离。
“啊!小老鼠——会反抗的小老鼠!”
男人尖声叫着,露出诡异的神色来,又兴奋又惊恐,站在地上像只龙虾一样乱蹦着,两只手像受惊的鸟一样扑棱着翅膀。
余聪白见状,眉头一皱,神思纠结,先是快步退出了药房,手里紧紧握着一柄匕首。
怎么办?动手还是不动手。
对方俨然是个神经病,医院里没有吃的,他一定是白天在外游荡,晚上躲在医院里。
就像一只真正的老鼠一样,躲在阴暗的地方。以至于余聪白和姜路成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他。
他一回头,幽静寂寥的走廊的尽头已经没有了那道欣长的人影。
余聪白也不知道自己在期盼着什么。
疯疯癫癫的男人已经朝门外跌跌撞撞地跑来,嘴里一直不停地叫嚷着,“小老鼠,小老鼠——!”
只要让他睡一会儿就好了,不要妨碍他去拿药。
少年灰棕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晦暗,在人没有冲出来之前,立马伸出手拉住门把手使力往后一推。
“邦”的一声,男人的额头被厚实的铁门撞得通红一片,整个人失去了重心,身子往后一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里面再也没有传来动静,余聪白捏着门把手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在推到一半时,门后抵着什么东西。
他低下头来一看,原来是男人的赤着的脚板——确实像是睡着了,躺倒在地的男人连眼睛都闭上了。
“喂——!”
少年低喊了一句,用脚碰了碰对方的腿,心里泛起一丝疑惑,该不会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