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陆瑶看着放在墙边的轮椅和一旁的拐杖,病房里采光甚好,却透着一股阴暗的气息。
余聪白坐起身来,将腿放在床侧,用手轻轻锤了锤打着石膏的小腿,脸上表情没有变化,用行为向对方表明已无大碍,他甚至还能下地走一圈,只是不太平稳罢了。
他抬起薄凉的眼眸,看向站在女主身后的杜仲明,他还是嫌弃男主的动作太慢了。
杜仲明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桃花眼,背后竟然起了一股凉意。
这个人看着并不简单。
“请接着问吧。”余聪白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神在他们之间跳荡着。
“你为什么会跟他做朋友?”杜仲明将这个压在心底的问题问了出来。
余聪白沉思了片刻,单手撑着下巴,“大概是因为我——”长得帅,比较难追,这么说好像不太正经,他顿了顿,又道,“真诚。”
好像又不是真诚,毕竟他接近张载仁是为了报仇的。
他倒是很期待看到张载仁最后的结果。
杜仲明点了点头,暗自思忖着他这话的意思。
陆瑶突然提出想和余聪白单独聊聊,杜仲明听到后皱了下眉头,却也照做了。
见病房里只剩下自己和余聪白,陆瑶摆明身份说道,“我不仅仅是记者,更是一名道士。”
余聪白眨了眨眼,表情并没有发生变化,似乎在说然后呢。
“我只是想提醒你人鬼殊途。鬼一旦被怨气侵蚀便会失控,也即怨鬼,厉鬼。”
“我知道。”余聪白一句话将她所有的话都截了下来。
他决绝的说着,没有半分犹豫。
“你们想知道的东西都在这里。”余聪白从床下拿出一个u盘递给她。
陆瑶踱步上前伸手接过,一脸纠结,“你就不怕吗?”
“怕什么?”
余聪白反问道,浅浅一笑,如同冰雪融化一般暖人心底,充满希望。
“你呢,你怕吗?”
就像打哑谜一般,余聪白想问的是做道士那么多年陆瑶可有害怕过。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怕过,怕像我父母一样死于鬼咒之下。”
早些年因为父亲对鬼怪的偏见,他不论遇到什么鬼都会将之除掉,这报业便转到了她母亲身上,继而母亲早亡,父亲失去心爱的人才幡然醒悟,放下执念,但因报业深重同样驾鹤西去。
人有好坏,鬼有善恶。
他们做道士一行的人也有着自己的行为准则。
这是用鲜血试出来的。
然而鬼怪很容易失去自己的心智,作为道士,他们却并不能判断这失控的时机。
只能留给那些鬼怪最后一些时日,最后将之除掉。
但也恰恰如此,从鬼怪清醒到失控这个阶段,他们并不能及时出手,往往又造成新的困局、再次的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