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枪响,在这垂拱殿悠悠回荡,罗汝楫的后心炸出一个血洞,整个人扑通往前栽倒了下去,双眼瞪得滚圆。
他至死都没想到,自己区区一个小人物,何德何能,竟然提前体验到了大宋所不具备的科技力量。
只见季伯鹰身侧,老朱端着一把双管短铳,枪口还在冒着蒸腾热气。
这把短铳,上次崩的还是努尔哈赤,能和大清太祖死在同一把枪下,这罗汝楫真是祖宗烧高香了。
“呼~”
老朱吹了吹发烫冒烟的管口,淡淡瞥了眼秦桧四人。
“跑,继续跑。”
咯噔。
秦桧几个看着旁侧地上躺着的罗汝楫尸体,又看了看老朱手中的短铳,这下哪里还敢再跑,一个个都是站在原地打摆子。
而此刻的岳飞,望着跟前飘悬的这把半人高的大砍刀,沉思片刻,抬手一抓,将这大砍刀握在了手中。
他现在虽然已经伤重,但有大刀在手,劈眼前这几个家伙,问题不大。
见岳飞抬手握刀,秦桧瞳孔猛的一缩,蹭蹭后退几步,大声喊道。
“鹏举贤弟,今构害于你,非我所之愿,实乃是圣命难为!还请鹏举贤弟理解为兄之难啊!”
“你我本是旧友,我又怎忍心加害于你!”
“我对你所行所为,皆是官家所命!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这一刻的秦桧,也是看透了。
反正横看还是竖看,完颜九妹大概率是已经彻底凉了,自然是该甩锅甩锅。
现在秦桧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跑出垂拱殿,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奔赴金使所在,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跟着金主爸爸一起回金国,宋地这地界自己已经是待不下去了。
“秦…!”
原本已然是陷入昏阙,被祖宗们摁在地上狂揍的完颜构。
此刻听见秦桧此番甩锅之语,气的睁眼,想怒斥开骂,然而这嘴刚刚张开一条缝,泰山帝的鞋底子已经盖了上去。
“旧友。”
岳飞望着秦桧,听着秦桧所言,脑海中浮现出往昔幕幕画面。
的确。
如秦桧所言,曾经二人之间,是有过一段友情,不过这份情谊,早已在权斗利益中消失殆尽,残余的、反而更加显得讽刺。
在仙师所赐的画面之中,岳飞更是亲眼得见自己的最终结局,在莫须有罪名宣判之后,在秦桧的授意指使之下,被人用大锤砸胸,一锤一锤生生将每一条肋骨砸断,最后至血肉模糊,凄惨而亡。
一步,一步。
岳飞提着大砍刀朝着秦桧走去,每逼近一分,秦桧便是后退一分。
天下谁人不知,岳帅天生神力,战场之上,双手可撕敌军之身,更何况现在手中还有着一把半人高的大砍刀。
“我,我,我不能死,你不能杀我!“
“岳飞,我秦桧是宋金友好大使,是宋金沟通的桥梁,我今日若死,往后宋金之战必定是不死不休、生灵涂炭!”
“为天下!为苍生!为黎民百姓,你不能……”
秦桧睁大着一双眼睛,然而话音说到此处,便是戛然而止。
因为岳飞已然是出刀了,手中半人高的大砍刀,快如闪电,从上至下,精准一刀劈斩。
砰、砰。
秦桧的这幅血肉身躯,在岳飞这精准一刀之下,从头顶到身跨被彻彻底底斩成了两半,一左一右、分两半倒地,滋滋外冒的血汇成血泊。
“啊啊啊啊!!”
旁边的王氏见到这幅惨状,吓得胡乱蹦跳,接着眼前一黑,直接翻白眼晕阙了过去。
再看五人中仅剩下的张俊和万俟卨,亲眼得见岳飞刀劈秦桧,刺鼻的血腥气涌入鼻息,脸色蜡白。
万俟卨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全身颤抖的不住朝岳飞磕头。
实际上,这姓万的其实与岳飞本无什么纠葛,更谈不上什么仇怨,全因是一心想上位,把准了皇帝完颜构和宰相秦桧想搞岳飞,需要一个马前卒的意思,故而甘愿充当刽子手。
说白,投机之人。
至于张俊。
这位被列入大宋中兴四将之一,曾经和岳飞、韩世忠等人一样坚定主战的将领,其实就是一棵趋炎附势的墙头草,身为南宋名义上的最高军事长官,不仅毫无底线的一味跪舔秦桧,还主动揽下了逼迫岳家军部将做伪证,用于构陷岳飞的任务。
岳飞只是淡淡看了眼身为武将,却是已然发福大肚的张俊。
对于这等见风使舵的宵小鼠辈,他根本不屑于出手,杀他,只是脏了自己的手。
而亦是在这时。
生生挨了赵家祖宗们一顿爆锤的完颜构,被赵大单手像是拎鸡仔一般拎了起来。
赵大的眼角余光,淡漠瞥了眼还站着的张俊。
仅是这一个眼神,张俊这位昔日驰骋沙场的将帅,吓得心头发颤,双股已然是止不住的剧烈颤抖,连站都是已然站不稳当。
“朝殿何处,带路。”
毕竟这是南宋小皇宫,并非是汴京宫城,赵大当然是不认识路。
一语出。
张俊整个人近乎是以麻痹状态,木讷的转过身,颤巍巍的在前引路。
“你,把他的尸首扛上。”
路过跪着的万俟卨身畔之际,赵大淡漠一语,把跪在地上不住磕头的万俟卨吓得直接尿失禁,连连是磕头称是,然后颤巍巍的爬起身,强忍着恶心,将已然被劈成两半的秦桧尸身,一左一右的扛上了肩膀,跟在赵大众人的后面。
如此看来,这姓万的显然是练过的,不然一百多斤的人,怎么说扛就扛。
就这般。
赵大单手提着完颜构,带着赵二以及赵家庄一众,离开了这垂拱殿,往开大会的朝殿而去。
随着这么一大批人风风火火、不加掩饰的走出垂拱殿,尤其是皇帝完颜构满身是血的被赵大这般提着,再加上秦桧那具被砍成两半的尸首,太监宫女望见,一个个直接吓得腿软跪地。
霎时消息疯传,整个大内皇宫,彻底乱了。
亦是在这时。
有着朝钟之音响起。
南宋皇宫就那么大小点地,新设的各司衙门都分布在皇宫周围,朝钟一响,半个时辰之内就能把所有人召齐,简单、方便、快捷。
随着朝钟响起,这帮南宋朝臣都是满怀疑惑往皇宫而去,比如已经在枢密院喝了大半年茶的韩世忠。
但这些人大多都是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皇帝可能要宣布对岳飞的处理结果了。
毕竟最近这几个月,南宋朝野上下的关键词就一个:岳飞。
而于此时,垂拱殿之中。
随着赵大带着赵家庄等人离去,这殿中只剩下了季伯鹰、老朱以及李二和刘老三,岳飞身为宋人,自是一同随着赵大去往了朝殿。
“兄长,咱怎么感觉,这方时空的南宋即将中兴。”
老朱话音方落。
一道身影,急促冲进了垂拱殿。
那是一个看似十五六岁、身形俊逸的少年郎,衣着皇家锦缎袍子、举止间透出的儒雅英气,让人第一印象就是英君之像。
“汝等为何人?!”
少年郎见到垂拱殿中之人,又望见地上血迹,眉头紧蹙,出言大声呵斥。
‘宋孝宗,赵昚。’
季伯鹰扫了眼这迈过殿槛的少年郎,有着一个名字在脑海中自动浮现。
宋孝宗赵昚,被后世公认为南宋最有为、最贤明的君王,更是被誉为「南渡诸帝之称首」。
只可惜。
赵昚在位时期,绍兴和议已经持续了数十年之久,金国在北地的根基已稳,南宋已然是错过了北伐的最佳时机,再加上国内宿将凋零,数来数去唯有张浚这么一个老将撑场面,最终北伐失利之时,又被养肥的朝中主和派风暴式冲击,无奈之下,只能再次接受与金和谈。
“兄长,这小子应该就是少年时期的宋孝宗吧。”
老朱望着踏入殿中的少年郎,眼中颇有些羡慕。
果然是别人家的孩子。
若非是时机不对,若非是朝廷主和派被完颜构养的太肥,若非是完颜构这个太上皇当的要死不死,若非是南宋初年的百战之兵都遣散殆尽,若非是杀出来的那批善战宿将基本都凋零一空。
做一个大胆假设,假如在南宋初年军力全盛的情况下赵昚登基,举国之力支撑岳飞和韩世忠北伐,这样就算是张俊这种墙头草都会全力主战。
或许在宋孝宗的统治下,南宋真的可以打过长江、迈过黄河,重塑大宋一统之盛。
最不济,也能收回旧京。
“嗯。”
季伯鹰微微颔首。
“不知道咱南明是否有这般意难平的君主。”
老朱这突然开口的一句话,让季伯鹰不知该怎么回答。
南明…
莫说是出一个赵昚,能出一个带脑子的赵构,都算是你老朱家坟头冒青烟了。
“走了。”
望了眼眼露谨慎的赵昚,季伯鹰一念而动,带着老朱李二刘三,顷刻间消失于原地。
这垂拱殿没热闹看,吃瓜得去另外之地。
‘消失了?!’
冲入垂拱殿的赵昚,望着殿中空荡,一脸懵逼。
当然。
现在的赵昚还未改名,还叫做赵瑗,等到被正式册为皇太子的时候,才改名为昚。
赵昚,宋太祖赵匡胤七世孙,五岁被完颜构收养,养于宫中,现年刚满十五岁,依旧是住在宫中,要等到明年进封普安郡王,才会出宫居住。
他一听闻垂拱殿出事了,便是快速奔来。
“殿,殿下!”
“朝臣,朝臣入宫了!”
随侍慢一步跑了上来,大口大口的喘气。
“大庆殿。”
赵昚喃喃一语,接着毫不犹豫,折身冲出垂拱殿,直奔大庆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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