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往矣嘴里询问撞他的老头有没有事,实际上他和南流景、金斗斗三人,分立一方,将老头围在了中间。
毕竟这是在长夜上城,这陌生老头肯定是秘境中人。
而在大街上,能让李往矣都躲闪不及,差点被撞翻,必然不是普通民众。
刚才李往矣三人,甚至都没发现这满身酒气的老头,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不得不让他们心生戒备。
而听到老头的话,三人已然确定,这老头果然不正常。
“小伙子,你摊上大事了!”
满身酒气的老头,又重复了一遍,似乎根本没有察觉三位年轻人,将他包围住了,还想去拉拽李往矣的肩膀。
李往矣使了一记【沾衣十八跌】,让老头的手落空,并将其震退几步。
“小伙子,你不会是想跑吧?”酒气老头见他躲自己,立即大声说道,“这可不成,咱们长夜国度可是有王法的地方,你撞了老头子我,可别想一走了之!”
南流景给李往矣传音:“如何?”
这是询问刚刚那道【沾衣十八跌】,可有探查出这老头的深浅。
李往矣回道:“深不可测。”
听到这回答,南流景、金斗斗都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能让李往矣称为“深不可测”,只有十境之上的存在,难道这满身酒气,衣服肮脏,跟街边老叫花一般的老头,竟然是一尊十境之上的圣人?
天魔秘境里,除了那尊域外天魔,居然还藏着一尊圣人?
这要是真的,那还让他们这些三洲天骄怎么玩啊?
就是六十人加一块,也不可能敌得过一尊圣人,再加一头域外天魔。
红披风少女神思敏捷,一边戒备,一边传音其他两人:“这老头不会是那域外天魔的化身吧?”
南流景摇头:“不会,我没从他身上感应到一丝邪魔气息。”
作为长春道子,他一眼便能分辨正邪气息。
李往矣点头附和,他身怀万千浩然之气,同样对于邪魔气息十分敏感。
金斗斗眉头紧锁,不是域外天魔化身,那眼前这位是谁?
老头见李往矣一直不说话,又嚷嚷起来:“喂,你不会是想装哑巴吧?你刚刚可说话了,我可都听见了哈,你别想蒙骗老头子我。”
李往矣回道:“老丈,你有点不讲理啊,明明是你撞的我,我还没说什么呢,你还想让我给你交代?”
满身酒气的老头一听这话,差点蹦起来,一双老眼使劲瞪着他:“你这年轻人,说的什么话呢?什么叫我不讲理啊?明明是你撞的我,我在家里好好睡觉,正做梦吃烧鸡呢,结果被你撞到这大街上来了,你得赔我烧鸡!”
李往矣有点被气笑了,对南流景和金斗斗道:“他说他在家里睡觉,被我给撞到这大街上来了,你们说他这叫什么行为?”
金斗斗:“讹诈!”
南流景:“骗钱。”
李往矣看向老头,努嘴道:“喏,都听见了吧?”
老头却不爽了,大声道:“谁讹诈、骗钱了?我老酒瓮可是整个城里最公道的人,向来一口烧鸡一口酒,一酒九鼎,从不讹人!”
“你们三位年轻人,不要看我年纪大,就以为我糊涂,可以随意哄骗。”
“快点给钱,赔我烧鸡,要不然我就拉你去见官!”
李往矣和南、金两人对视一眼,道:“好啊,那咱们就去见官,就是不知道这长夜城的官差、衙门,都在哪儿呢?”
自称老酒瓮的老头,忽然一脸迷惘,摸摸脑袋,喃喃地道:“对啊,衙门、官差都在哪儿呢?”
“我是谁……我是老酒瓮。”
“这是在哪里?黄昏城?白昼城?还是暮夜城?都不对……这是在哪儿?我是谁?哦,我是老酒瓮……”
他这一番变化,让李往矣三人面面相觑。
正要神念传音交流的时候,老头突然抬起来头,看着他们仨道:“我想不起来衙门、官差在哪里,但是不能让你们跑了。”
说着他脏兮兮的右手往地上一划,李往矣三人顿时被圈禁住,没法动弹。
【画地为牢】!
这是一项九洲闻名的大神通。
他这么随手为之,李往矣三人便被圈住,这下他们不仅是面面相觑,而是彻底无言了。
同时确定这老头,果然是十境之上的圣人,要不然不可能如此轻易便定住他们三人。
把他们留下后,老头又再次陷入迷惘之中。
南流景、金斗斗在想办法,突破这【画地为牢】,李往矣却沉思起来。
他没有听说过“老酒瓮”这么一号人物,但是黄昏城、白昼城、暮夜城,却都是几千年前,北止戈洲上的几座大城。
如今暮夜城早已消失在历史烟尘之中,但黄昏城和白昼城,却仍矗立在北止戈洲的大地上。
其中白昼城位于北境极北之地,黄昏城则位于西境。
他将这些情况,说与南流景、金斗斗。
南流景道:“看来这位老酒瓮,是数千年前的人物,不知道因何原因,来到了这长夜城中。”
“更新,关于黄昏、白昼、暮夜这三座城,你可还知道更多的隐秘?”
李往矣回道:“这三座大城的崛起,似乎都与一位上古圣人有关,但这位上古圣人,并未在世间留下名讳,只知道其大道神通,与日夜更替有关,正如这三座大城的名字。”
“其中暮夜城,于三千年前莫名覆灭,没有人知晓是何人所为。”
“而黄昏、白昼两城,则在暮夜覆灭之后选择闭城,直至今日再未入世。”
南流景感慨:“原来还有这等隐情,这位老前辈提及这三座大城,不知与它们有何渊源。”
李往矣摇头。
金斗斗道:“他会不会就是那尊上古圣人?”
李往矣断然道:“不会,据《北洲辉煌纪》、《上古先圣录》、《北止戈洲山河图经》等几卷书记载,那位上古圣人,早在黄昏、白昼、暮夜三座大城建立之前,便已陨落。”
金斗斗微微歪头,她信李往矣这位读书人的话。
再次问道:“黄昏、白昼、暮夜三城都与时辰有关,而咱们现在所处名为‘长夜’,这两者之间,是否有什么联系?”
李往矣手摸下巴,也在思考这两者之间的联系。
老酒瓮在“地牢”之外踱步,依旧满脸迷惘。
“我是老酒瓮……我本在马棚里睡觉,为什么会出现这里?”
“我好像是来找人的……找谁?”
老酒瓮带着满身酒气,靠近被圈住的李往矣三人,目光在他们身上来回几趟,却还是分不清自己是来找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