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过来的精卫有些迷迷糊糊的，她看着入眼尽是尸身，一时间双目红了，嘴里不自禁地喃喃道：“原来刚才不是在做梦。”

方火火在精卫近前停下，见着小师妹不像涂莜莜那般狠厉，这才鼓起勇气安慰道：“会好的，都会好的。人还在，武院就一定还在。”

“嗯。”精卫坚强地重重点头。

万三千看着只剩下三分之一的幸存者，深吸了一口气，放声道：“今日之辱，我们要铭记在心。当然，更要铭记的是倒下的人做出的英勇牺牲。他们应该入武院英烈祠。受所有人瞻仰。”

长老与弟子们的心情均很沉重，他们都有故友亲朋陨落，几乎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被迫接受了生离死别。

妖兽山脉已经全空了，倒下的尸体被做成了美味，能吃得下的进了在场的人肚子里，吃不下的做成了风干肉，能够保存几十年上百年。

而对于云雾宗的趁火打劫，万三千却是感觉到有些无奈。

他微微摇头，眼角余光情不自禁地瞥向了李易。

还好有这个小子。

不然的话，收场怕是极难。

李易陷入了沉睡，但在他身体里的人间楼，倒是颇为热闹。

“不可能，不可能啊。他怎么能施展出那样的剑意！”银月妖狼王眼里尽是恐惧。

白芷看了过来，语气淡漠。

“他怎么不能施展那样的剑意？”

银月妖狼王身体一滞，忍不住道：“这剑意并非他的……”

白芷呵呵一笑。

“剑意我送他，便是他的。只是领悟多少，要看他的本事。不过现在看来，小家伙倒是给了你不少惊吓。”

“可你想过没有？这剑意在他身体里，他用剑越久，就会懂得越多，领悟得也就越深刻。而且，修为提升，对剑意的施展有奇效。更别提，李易体内还有剑骨支撑。等他有一日，真的修成了所谓的灵剑体，那剑意，怕是能直接一剑越阶杀数十人。”

银月妖狼王表情不自在。

白芷收了笑容。

女子看着它，“怎么？你这是想反悔不成？”

“方才李易也与他人打了赌，两位人族后辈都能恪守诺言，自称血脉高贵的你，难道要食言？”

“谁说我反悔？老子说话，一定算数。”银月妖狼王咬牙道。不过，它又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选我？”

白芷开口道：“你啊。说起来本性倒也不坏。还有得救。你以为，这是个苦差事。可你待在人间楼里，独孤终老，难道是好事？起码我的条件，能让你在人间楼外，能让你在天地之间，沐浴日月，享受风雨，得到自由身。那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

诚然，白芷后面说得不错。

但银月妖狼王还是觉得自己亏了。

它坦言道：“李易修为提升越快，人间楼里苏醒的怪物也就越多。你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白芷冷冷道：“这就不是你担心的事了。我会处理好的。你只要知道，从此时此刻起，你就是李易的契约兽。他死，你死。他亡，你亡。”

银月妖狼王再度深吸了一口气，喃喃道：“希望李易活得久一点。”

白芷挥挥手，一张写有“契约”二字的卷轴浮现在了半空。银月妖狼王的灵魂被抽去了一丝，沉睡中的李易冥冥之中感觉到灵魂中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而后，仿若有了一份羁绊。

银月妖狼王看了一眼灵魂契约，随即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叹息道：“想不到我堂堂妖王，如今成了一个少年的契约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