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一半,张君保转向孙阳,说道:“孙姑娘。这是我跟他两个人的事情,你先不用出手。”
孙阳通过这些年的磨砺,也放下了些许倔强,诸如之前行走江湖,必须打在自己身上“不弱于男儿”的标签。
故而成熟了许多的孙阳尽管还带着少女的青涩,也不会被疤眼老大那句:躲在一个娘们身后。给激怒。
可张君保不同,他如今的年龄桎梏了他的思维,总觉得男子汉大丈夫需要顶天立地,所以受不得如此激将。
“不要闹。”孙阳漏在面纱在的眉头一皱,道,“你和他本来就不对等。”
确实,年龄与实力的差距,张君保勉强和疤眼老大来回了几招,就被消耗得气喘吁吁,少年与壮年,本来就不是公平的决斗。
“我张君保就是要让他看看。。。”张君保的豪言壮语还未说完。
剑气破风之声划过,张君保嘴角被狠狠打上一拳,打破了嘴角,瞬间又被疤眼老大勒住了脖子,夹在腋下。
秋水剑此刻救援不及,离疤眼老大仍有三尺距离。
“退后,不然老子就绞断他的脖子,勒死他。”疤眼老大双目狰狞。
张君保被勒住脖子,双脚被提起离开地面,双手不住地抓挠疤眼老大的手臂,企图挣扎脱出身来。
挣扎了一盏茶功夫,张君保便筋疲力竭,手脚耷拉了下来。
“臭娘们,我们弟兄几个,今日来也本想是求财,没想弄出人命!”疤眼老大低声吼道,“你不要逼我。”
孙阳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什么跟什么?她都不知道疤眼老大的什么计划,更不知道她拿下张君保怎么求财,只不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手中的秋水剑又紧了紧。
“君保!”一声如若洪钟,正气十足。
“哐当。”先后顺序三声,三大桶粥被稳稳当当地撂在了地上。
孙阳回头一看,被一根扁担串起来的三个粥桶,一个大和尚正在抽出那根扁担。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挑着三桶粥过来的。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贫僧乃你手上的娃娃的长辈,法号觉远。”觉远和尚将扁担立于身后,念了句佛号说道,“这位施主,此为何意?”
“大和尚!老子从你家的粥里吃出来沙子!”疤眼老大见觉远和和气气,认为好欺负,说道,“跟你家娃娃理论,没想到你家娃娃不分青红皂白,便和那臭娘们一起打我们弟兄。”
觉远看了看孙阳,又看了看晕倒躺在地上的四人,没有出声。
“觉远大师。”见到张君保家里的长辈过来,孙阳收剑行礼。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道友。”觉远看到了孙阳身上的道袍,硬生生将女施主改成了道友,“到底怎么回事?”
“觉远大师。在下终南山诠真教孙阳。”孙阳介绍了一番,“大师莫要听信那贼人血口喷人的言语,他们是有预谋的,之前他跟我说的,今日来只为求财。”
“估计,是要拿下张君保,勒索你等。”孙阳补充了一句说道。
觉远沉吟一会,说道:“粥内没淘洗干净沙子,是贫僧的不对,可观施主一身精力旺盛,不像是要依靠施粥度日之人。”
“什么狗屁施主,你们这些施粥的主人才是施主。”疤眼老大见被孙阳戳穿了心思,也不再故作姿态了,勒着张君保的手臂又用力了几分。
“师。。。师父。”张君保被勒得难受,呼吸不畅,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阿弥陀佛,施主有话好好说。莫要伤了我家小徒的性命。”觉远看到张君保如此难过,手中扁担不禁捏紧了几分。
“少废话!给老子准备五千两银子,再准备一架豪华马车,把老子那些弟兄都装上马车,待到老子和弟兄们都安全了,自然将这个小子还给你们。”疤眼老大说道。
“觉远大师?”见到张君保如此,孙阳也是心急如焚。
觉远沉默了片刻,道:“施主,你这般趁火打劫,是不对的。”
疤眼老大又好气又好笑说道:“老子要的是银子,老子什么时候跟你讲对错?”
“那,贫僧只能用施主听得懂的言语讲与施主听了。”觉远先行一礼。
疤眼老大一脸“什么鬼”的表情,拜托,大和尚,你没看到你徒弟在我手里就要死了吗?
“阿弥陀佛,孙阳小友,你可能先要捂起双耳。”觉远对着孙阳说了一句道。
孙阳并不知道为何觉远要她这样做,还是将秋水剑归鞘,照做了。
“这位施主,请你小心了。”觉远同样对疤眼老大行了个礼道。
“搞什么名。。。”堂字都未说出口,巨大的轰鸣贯耳而来。
觉远长啸一声,隐隐如狮子呼啸,仿佛是佛门神通狮子吼。
疤眼老大胸口如被鼓槌闷擂了一下,胸腔似是被挤压得难受说不出话来。
胸闷难过,勒着张君保的手,不由自主松开了些,打算捂住耳朵。
与此同时,觉远一扁担射出,横冲直撞疤眼老大心窝。
一根扁担犹如金刚伏魔杵,将疤眼老大杵得丢开了张君保,倒飞出去。
孙阳也愣了一下,面前这儒雅举止仿佛书生一般的大和尚,竟然是如此先礼后兵,那扁担若不是扁担,是一根水磨禅杖,恐怕那疤眼贼人今日便要断作两节。
被扁担撞飞到空中的疤眼老大,吐了一口血,丢开了手中的张君保,犹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无风承接,而懒懒坠下。
孙阳眼疾手快,一步跃起,伸手将被抛出的张君保揽在怀里,稳稳当当地接住了他。
落地之时,面纱被鼓起的微风吹动,飘起来了片刻。
把缓过来了的张君保看呆了,呆如前世切开了李寒衣面具的某个小道士一般,口中喃喃道:“孙。。。孙姐姐,你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