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理努力感应,那留在苏幕遮心口处,作手握状的大黄庭。m.81book.com
“砰然”一声,岸边余理本来所挖坑洞的位置,轰然炸开,苏暮雨将培在身上的土震掉,与苏幕遮从坑洞中跃起。
还未等余理开口,苏暮雨正想向前,却不料昨夜与暗河大家长打了一场,中了一掌阎魔,眼前一黑径直跌倒了过去。
余理赶忙向前扶着苏暮雨,坐到地上。
“余理。小雨,他。。。”苏幕遮有些担忧问道,连头上的泥沙都没有拍掉。
余理看着双眼紧闭,脸上已经泛起病态绿色的苏暮雨,艰难说道:“只能放手一试了。”
说完,扶起苏暮雨,往红水河内走去。
“死鬼,你要带小雨去干嘛?”苏幕遮不解问道。
“到河中去,我以大黄庭与离火阵心诀绞杀他体内的阎魔掌毒,毒素会从四肢百骸,周身毛孔所排出,经河水一冲刷,便能立刻带到下游去。”余理解释道。
“这,能成吗?”苏幕遮依旧担忧问道。
“不知,但是江湖上不是传闻,我师父接下圣旨,成为礼天司司正之后,带着师娘游历天下。”余理说了一句,沉默了一下道。
“根据苏师傅所说,我那李寒衣师娘,是确实中了大家长苏昌河的阎魔掌的。按道理来说,是活不过三日的,如今还能在我师父陪伴下行走江湖,浪迹天涯。那一定就是有法子治好了。”
“只不过我不知道我的法子和我师父的一不一样。最后灵不灵,能不能成,只能看我们的造化了。”余理冷静说道。
扶着苏暮雨踏入暗河,余理让岸上红衣鬼寻回那缚住太阿剑的锁链,说此乃先秦之时,能用以缚住太阿,垂于无剑城头,必然不是凡品。
苏幕遮将那锁链寻回,抛向河中余理,余理接过,将自身与苏暮雨分别缚起来,才缓缓将执伞鬼盘坐在下游,自己坐于上游,两人胸膛依靠那根锁链连接在了一起。
余理正打算双手与苏暮雨掌心相抵,运起几近于无的大黄庭。一个湍流浪击打了过来,差点把余理顶起而掀翻,顿时失去了对苏暮雨双手的掌控。
余理喝了一口苦涩的河水,一阵懊恼,正打算重新来,却发现已经运转而起的大黄庭似水,从自身这“高水位”通过这曾缚住太阿剑的锁链涓涓流向“低水位”苏暮雨。
余理没有小赵剑仙那般的能耐,可以用李寒衣溢散出来的剑气凝成寒玉床的环境径直冻住溢散出来的掌毒。
也没有李寒衣赵玉真那般的感情羁绊,在运功之时无需过多磨合便可成功,在水流湍急的红水河中,已经失去意识的苏暮雨无法自主固定,若无铁链牵扯,定然会随波逐流地漂游而去。
幸好苏暮雨对苏昌河有所防备,没有正面承载下苏昌河完整的一掌阎魔。可对余理来说依旧很艰难。
他胸口的黄庭紫府,尽力地压榨出那游走周身窍穴的上善若水。
自己体内细若游丝的大黄庭,通过胸前锁链,传导入那执伞鬼胸口,慌忙不迭地抓紧机会来祛毒。
大黄庭甫一进入执伞鬼体内,瞬间犹如瘟疫无阻力传播一般,蔓延遍布周身。
开始对那邪恶的阎魔之毒进行感染。
犹如精确的疫苗靶细胞,直接捕获了阎魔毒素,很快又以一换一的形式,“劫持”那阎魔掌毒,通过余理的指引,找到最近的孔巧钻出。
执伞鬼霎时便五官淌出黑血,大口呕出黑血,犹如新被害死的厉鬼一般。
阎魔毒血一经淌出,便被红水河的碱水冲刷而去,一瞬也停留不在二人周身。
如此危急的关头,余理可以想出用河水冲洗被逼出了的阎魔掌毒,已经是急中生智了。
在红水河这样的环境下,更需要对内力的精确掌控。执伞鬼不能与之掌心相抵,只能依靠这有幸发现能传导大黄庭的锁链来进行。
同时余理也做不到赵道君那般精确,只能别出心裁,将大黄庭捏造成极其容易感染,且捕获了阎魔掌毒即刻便一换一地带走。
病去如抽丝,为了将执伞鬼体内的毒素抽拔干净,余理只能聚精会神,拼尽全力一点一滴地拔除。
任由大漠凉了一夜的河水浸泡着,执伞鬼头顶却缓缓冒出灰黄色的烟。
等到日头完全脱离地平线,执伞鬼终于缓缓醒来,睁开了双眼,打量着眼前难堪的情形。
暗河的执伞鬼是孤狼,就算受了伤也只不过是自舔伤口,不曾在他人面前展露过弱态,何时需要他人的救助。
“苏师傅,大恩不必言谢。”烙上了半截青面獠牙面具的少年,艰难地讲了一个幽默元素犹如他如今体内的大黄庭一般稀少的冷笑话。
“嗯。”执伞鬼冷着应了一声,眼睛定定地盯着水面上大日的倒影。
余理感受到了苏暮雨的兴致不在交谈上,问道:“苏师傅,怎么了?可是觉得体内还有不妥?”
“没什么,你青城山上带来的那古怪的真气。。。很好。”沉吟了两下,苏暮雨说道,“阎魔掌毒一除,我的身体貌似已经恢复了,只不过。。。。”
“只不过,功力并没有那么容易恢复。”余理疲惫地解开了苏暮雨身上的锁链,直言道。
“这已经是极好的结果。”执伞鬼傀说不出什么温情的话,只能生硬说道。
余理带着獠牙的脸,狰狞咧嘴一笑,正欲起身,仿佛起猛了一下,踩到了河底湿滑的卵石,整个人狠狠砸入了水中,苦涩的碱水,又一次入侵了口腔鼻腔。
苏暮雨见状,轻轻将余理捞起,不顾锁链硌得生疼,将其背在了背上,缓缓向岸上的红衣鬼走去。
起初还是余理扶着苏暮雨下河,此时却是执伞鬼背起余理归来,苏幕遮见状便是知道,苏暮雨被救了回来。
回到了岸上,找了一处平滑的岸石,让余理坐下调息。
“小雨,你这是好了吗?”岸上红衣鬼喜出望外问道。
“苏昌河,是暗河里最会寻找时机出手的杀手。我挨了他一掌阎魔,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好。”那个一脸忧郁的执伞鬼,仿佛又回来了,只是淡淡摇头说道,“不过,经过余理的治疗,恢复只是时间问题而已。他却是要紧一些。。。”
执伞鬼指着余理说道:“昨夜退暗河大家长,又给要我拔毒,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