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预感,黄龙山的道人说我是天地大劫之时,我能感觉得到。”老赵剑仙闭目轻声说道。
“小赵剑仙,我早就说了,一开始就应该苟在青城,便不会碰上这番破事。”老赵剑仙无奈对识海内的道剑仙说道。
“老赵,你也开始唯心了。”小赵剑仙冷不丁冒出一句,“芝兰生于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我们下不下山,问题都会在那里。东风用不用出来,天人都在那里。”
“况且。”小赵剑仙沉吟了一下,“我为小仙女下山,与你为小余理下山。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哟呵,你还学会顶嘴了?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老赵剑仙有些失落说道,“我不就发发牢骚吗。”
“所以说,此番下山,你要往骊山,也是为了求证,如果银域是真的。。。”
“是。”老赵剑仙。
“徐福老前辈,所以,这天缺,需要御贞如何补救。”老赵剑仙对天问道。
“天缺,自然会由天道缓缓修补,毕竟你这破坏力,比共工怒触不周山的可小多了。”声音调笑了一下。
“所以,那被我击破的长城。”老赵剑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而今看来,长城是一道包裹住了陆地的屏障,而非一堵墙。
“你能想到的,陛下都已经想到过。”声音感慨,“人寿有穷时,这是陛下不能坦然面对,但是又接受了的事实。同样,物亦有寿命期限。”
“故而陛下能想到,总有一日,长城的寿命也会走到尽头。所以,他为天地又上了一道保险。名为,四方守护,四方守护镇守四个天门,不许天人通过。。”
“你们的世界好复杂啊。”老赵剑仙吐槽道,“又是弯弯又是绕绕的,搁着套娃呢。”
“我于蓬莱访仙,学成长生之术,名为《大椿功》。”
“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老赵剑仙,“人一岁是为一年,一年十二个月划为四季,三月为一季。而大椿却是以人的八千岁为一季。”
“确实,听名字便知道是长寿的功法。”小赵剑仙也赞成道。
“但是这门功法,本是仙人功法,凡人修炼之时,会有很大的缺陷。”
“那便是修炼到某一程度,就如草木轮回一般,缩回胎状,齿发重新生长,届时若还未熟练,将会有一段功力散尽,浑浑噩噩的时间。这一过程十分难受与不雅。”
“所以,并不是适合陛下修炼的。因为大秦帝国,需要的是一个年富力强的皇帝,而非会听命于一个孩童或者婴儿。若陛下练功出了差池,缩成一个孩童,那天下人不仅不会再听令,甚至于还会耻笑。”
“什么天山童姥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老赵剑仙窃窃私语道。
“我当时是想,以自身为容器,将这《大椿功》修炼好了,再渡给陛下。”
“是嫁衣神功!他还加了嫁衣神功!”老赵剑仙不出声地吐槽道。
“可惜,我当时的天资不够,被《大椿功》的缺陷反噬,被退回孩童状态重新修炼。花费了好一番功夫,才重新踏回中土。”
“大秦亡了,后来的事,便都说与你知道了。”
“这也是后来,为什么我历经如此多的年岁,我总能隐匿历史长河之中。毕竟以凡间智慧,猜不到有人能隔一段时间能变回孩童。”
“直到今日,你找上终南山来,将史料一一摆在我的面前这个秘密,才被你所戳破。”
忽而从天空中,一个巨大的,立体的艮卦,像碗状扣下来,将道剑仙扣入其中。
“震仰盂,艮覆碗。”空中的声音像是孩子顽皮得逞了一般地得意,“三千年来,我的道法也不错的。小玉真,你今日所知道的秘密太多了。现在,你要怎么办呢?”
“乾三横,坤六段,离中虚,坎中实,兑上缺,巽下断,震仰盂,艮覆碗。”老赵剑仙念叨着八卦歌。
盆盂,都是古代装水的容器,震卦第一爻第二爻都是阴爻,也就是虚线,第三爻为阳爻,为实线,整体像一个仰口的盆盂一般。
艮卦为第一爻为实线阳爻,二三爻都是虚线阴爻。故而像一只倒扣的碗。
“我该怎么办?”盘坐于山巅的老赵剑仙露出一脸苦恼,“要不,谈谈你另一个名字吧,李先生。”
老赵剑仙将脸上的痛苦化去,直勾勾地透过罩住自己的透明的艮覆碗,盯着天空。
“钱唐之时,国师袁天罡之师弟李淳风。后诗仙鹤时之书童姬虎燮。”老赵剑仙说道,“李先生,不得不说,你马甲确实多。”
“李淳风啊,送我想想。”李先生的声音似是沉思,“武后持政,钱唐太宗,世民李家凋敝。当日,我与小狄,哦不,是狄怀英狄阁老,访隐太子建成之后。”
“《钱唐会要》谥法下篇写到:治国不明曰隐,隐拂不成曰隐,情怀不尽曰隐。”老赵剑仙轻声说道,“有望君临天下,却终不能如愿。居位不终之意,大泽乡起义的陈胜,太史公就谥为楚隐王。”
“隐,乃褒贬较为中肯的一个谥号,包含了钱唐太宗对这位兄长的惋惜之情。”
“当我与狄阁老一同进入李府之时,那年十六岁的李鹤时朗诵到《孝经》序的朕闻上古。”李先生说到。
“他弟弟李龟年读的是《论语》学而时习,这俩因为是隐太子之后,在钱唐李二家把持朝政之下,为了活的长久一点,父母宁其呆在黑暗中活的长久,龟龄鹤寿,龟鹤延年。一个名为李玄李鹤时,一个名为李墨李龟年。我听宁采臣与我讲过。”老赵剑仙无奈噼里啪啦一通,将赘叙的铺垫一口气说完,道,“这玩意很是缝合。”
“始皇之前凡人皆可用朕自称,始皇启,朕乃皇帝自称。”李先生说道,“千百年来,我听了无数皇帝说朕,唯独李玄给了我一种熟悉感。只是当时心中感叹,不愧是隐太子之后。”
“打住!李先生,你前面铺垫了那么久李建成,就是为了说明李鹤时的不凡?搞血统论老子英雄儿好汉那一套?”
“后来,我才知道这股熟悉感从何而来。”李先生的声音缥缈,“之后我为何要以李淳风的身份,要去堪舆钱唐天下?”
“莫不是《大椿功》的后遗症复发,又变成了小孩子?”老赵剑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