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回去之后好好想想吧。”老赵剑仙道，公比小于一的等比数列多次方之后便归零，物质能分到最小的，保持原本性质的单位为分子，之后再分便是原子了，原子之后虽说还能再分为夸克，同原子一样已经无法代表一种物质了。哪有什么无量。

“道剑仙前辈。可否讲解一下，何为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此乃无量否？”在那叔侄三人还沉浸于那极限时，孙阳问道。

老赵剑仙不语，在黑板上画了一堆细胞分裂示意图。

“道剑仙的意思是。。。”孙阳不解问，“此乃？”

“细胞分裂，有盈有亏。新生与老死”老赵剑仙道，“一个人能传递给两个人，便能这般燎下去。但是，这种传递是有限的，因为空间是有限，这种传递将会达到一个峰值。故而达不到无量。”

生长曲线，j型曲线是理想型，物质无限，没有天敌。s型曲线才是现实中存在的。

“那，道剑仙前辈，天会不会塌陷？”孙阳想到了那句，道剑仙下山将是一场天崩地裂的劫。

“孙阳师妹，这个。。。”余理帮忙回答，“古时的杞人就曾替你忧过这天。”

“我自然知道杞人忧天的典故！”孙阳对着余理一瞪眼，“我只是。。。我只是。。。”

少女心思，总不能直接说出来自己担心如果道剑仙真的下山了之后的事情吧。

听闻如此，老赵剑仙问道：“孙阳师侄，可记得我虫二居，有一株桃师？”

“自然是记得。”桃师是虫二居重要的地标。

“那师侄可知道，每逢桃子成熟，是落到地上，还是飞到天上？”老赵又问。

“怎会飞到天上！”孙阳以为老赵剑仙戏弄她。

“师侄莫急，此番需要引入一个概念，为引力。”老赵剑仙道，“桃子坠地，是因为大地在吸引。那么诸天星辰也同样受到大地的吸引。”

不等孙阳惊讶，老赵又说道：“自古天降陨石便是这般，不过不必担心，我们脚下这片大地，在与宇宙各星都保持着微妙的动态平衡，你所看到夜空中的星所发出的光，大概要以光速我们不知要几多恒河沙的年月才能到达我们这。故而引力不足以将其吸引过来。”

“也就是说，我们所能见到的星辰，已经是星辰百多年前的样子。故，天，自然是不会塌的。”老赵剑仙轻声道。

听闻如此孙阳松了一口气。

“好了，今日的课，便上到这里吧。”老赵剑仙一声令下，三个男孩手舞足蹈。

早些下课总能引起男孩子的躁动，便一起冲出了礼天司的教室。

老赵剑仙在讲台上收拾教具，看到孙阳还没离开，便问：“师侄还有何事吗？”

孙阳深吸一口气，问了出来道：“赵前辈，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

老赵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还是关于，天地与星辰的？”

孙阳摇摇头，说道：“是关于男女。。。不，是关于人间的。”

老赵剑仙静静等待下文。

孙阳深深吐了一口气，道：“我曾听闻，凡间有言：有心者不用教，无心者教不会。赵前辈觉得如何。。。”

“什么笨蛋逻辑。”老赵剑仙驳斥道，“师侄可否有心学我的道法？”

孙阳点点头。

“那你现在会了？”老赵剑仙又问。

孙阳跟着摇头。

“你有心的情况下，我教你，你还学不会。”老赵剑仙道，“还谈什么有心者不用教，无心者教不会。”

“莫要听太多鸡汤谬论，每个人的主观能动性不同。”老赵剑仙呵斥道。

老赵剑仙心想：我有心学光刻机的技术，不用教怎么没会？第一个说出这句话的人，真的是其心可诛。

孙阳纠结了一会，便释怀，又问道：“赵前辈，为何凡间多的是，老实男人娶了败家妻，贤惠女人却嫁了回头浪子。”

老赵剑仙饶有兴趣地双足踏地，不再悬浮。

“这个问题问得好，涉及了简单的相对论味道。”老赵剑仙说的。

“试问，假若李凡松与余理同坐马车经过一架运送煤的车辆，风中吹来了一阵煤灰，有且只有李凡松糊了一脸，没有镜子的情况下，下车之后，谁会去洗脸呢？”老赵剑仙问道。

“那必然是李凡松。”孙阳肯定地说道。

“错了，余理会去洗脸。”老赵剑仙说道。

“怎么会？”孙阳又一次被颠覆。

“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老赵剑仙继续说道，“李凡松余理，相互照见，李凡松看到的是余理干净的脸，便会认为自己的脸也是干净。而余理看到的是李凡松覆了煤灰的脸，便认为自己的脸也脏。”

孙阳若有所思：“所以说，李凡松不会觉得自己脸上脏了而去洗脸，反倒是余理会去洗脸了。”

“因为顾家老实的男人看不清败家女是怎么样的。而游手好闲的见得多玩的也多知道什么样的女的适合结婚，什么样的不适合。”老赵剑仙感慨道，“所以才会有好汉无好妻，赖汉娶花枝。”

孙阳沉思良久，道：“赵前辈，莫非我问的每一个问题，你都可以归纳成为你那些所谓的相对论啊或者分裂理论来处理吗？”

“这丫头莫非拐着弯骂我理工直男？”老赵剑仙心道。

口中却说：“你这些问题，确实运行其道中。”

说完却发现孙阳漂亮的丹凤眼紧紧地盯住自己。

良久，孙阳郑重地吐出一句话：“敢问道剑仙前辈，可有了道侣否！孙阳内心，仿佛生出来一些对前辈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得了的情愫。”

轰隆，老赵剑仙如临大敌！

即使再如何理工直男，也听出来了其中的味道。孙阳含蓄，总不会直接捏着老赵的领子说：“赵御贞！我喜欢你！”

“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得了的情愫。”就这一句话，将老赵剑仙吓回了识海。

“小赵。。。找。。找你的！”老赵剑仙识海中周身光华，将那打坐领悟道韵的道剑仙推了出去！

紫薇道袍的身体气质陡然一变，孙阳却察觉到了这细微的变化，接着道：“我仰慕前辈，不只是因为那如玉君子之风。还因为前辈那种仿佛生而知之，对世间百态洞若观火，对所有疑难都鞭辟入里，一针见血的认识。”

道剑仙放弃了掌控躯体，自顾自回到识海内幻化出来的桃师下打坐，道：“破案了，人家找的不是我，而是你老赵剑仙。”

“降维打击，怎么不算生而知之。”老赵剑仙被迫重新营业，喃喃自语道。

“前辈说什么？”孙阳耳尖，问道。

“没，你刚刚问我什么？”老赵剑仙面对每一份感情都极其慎重，忽而一改游乐人间的神态。

“我问的是，前辈可否有了道侣。”孙阳毫不躲闪的目光，刺得老赵剑仙心疼。

两辈子加起来差不多五十多年的“没有经验”，头一次被“二次元老婆”怼脸表白，明说喜欢。

老赵剑仙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是的。”

识海内的帅大叔赵玉真，也惊讶了一番。

“那赵玉真前辈，可否喜欢我？”孙阳追问。

“窈窕淑女，自然是心生欢喜的。可我已经心有所属，我没办法遏制你的的喜欢，但是阻止自己滥情还是做得到的。”老赵剑仙替自己，也是替道剑仙回答道。

孙阳松了一口气，释怀了一般，苦笑道：“雪月剑仙三上青城山，世人皆知，何况那虫二居前种植的李子树。我今日算是明知故问了，不过我问心无愧便好。”

“可我问心有愧！”老赵剑仙说道，“一愧这份少女情怀的错付，二愧这副许人了的皮囊，三愧那朝思暮想的明月。”

四愧对了识海中的道剑仙，人家没招揽风月，自己却因为教了李凡松些许道理却引来了孙阳。

还有五，愧对了单身了那么久的自己。

老赵剑仙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三个方程：“r＝1-sinΘ”“（x2+y2-1）3-x2y3＝0”“y＝x?+（√（10-x））×sin（kπx）”。

轻声说道：“我曾神游海外，得知了一个故事。

海的那头有一位算法高手，名为笛卡儿，这名大师发明了坐标系这一工具，成为了数字与图形的桥梁，让每一根直线或者曲线，都能在坐标系上找到它们相对应的数学表达式，从而晦明不定的数学的天空，才有了数形结合这一明亮如北斗之星。

因为天资卓越，所以即使五十二岁高龄的他，也被当时十八岁的公主所青睐。使得公主对其产生了爱慕之心。

可惜他们的皇帝不允许这番混乱的感情出现，故如同王母划开银河将牵牛织女隔开一般，也将二人分开。同时将他们的通信拦截。

最后，笛卡儿以特别的数学语言，传出来了一封信，拦截者破译不出其中信息。交到公主手中时，公主已经三十多岁，而笛卡儿也早已与世长辞。

”

孙阳就这般静静地听着，直到听到笛卡儿与世长辞，都得不到回应，眼眶泛红道：“道剑仙前辈，你是不是想用这个故事表达，感情只要错了，便一文不值了。”

老赵剑仙回应道：“不，感情没有对错之分，爱一个人有错吗？没有的，也不应该有。

错只是在于量子在时间与空间之中的坐标纠缠，坐标变动了了一个数位，便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感情是没有对错，只不过人有。给错了，终归是错付。

孙阳姑娘，你若是三维的，那便是极好的。。。

”

老赵剑仙的话音越说越低。

滴答一声，孙阳眼中的珍珠滚落，在礼天司的地板上砸出一个水渍。

“赵玉真前辈，若是我早生二十年，然后取名孙暖阳，拜师那李先生门下，练成“风花”剑仙。

然后抢在那雪月剑仙之前，三上青城山，以一剑“日暖人慵”问剑与你。

等到那雪月剑仙再上青城找你时，你对她会不会就如今日对我一般，说：李姑娘，你很好，我心里也挺喜欢你的，但我的心已经属于风花剑仙了。我教你三个坐标系上心形的公式，以后我们便相忘于江湖，可好？”

“孙姑娘，你不必这般活在雪月剑仙的阴影下的。”老赵心疼这个有些倔强的诠真教坤道。

“也是！我孙阳便是孙阳，千秋万载，四海八荒只有一个的孙阳！天下不二，人间无双！何必活在雪月剑仙的影子之下。”孙阳一擦眼泪道，“明日我便赶回终南山，禀报师父，我要改名叫孙不二！”

收拾清爽了一张小脸，孙阳，或者说孙不二，这个不甘示弱于男子的道姑，郑重其事地对老赵剑仙鞠了个躬，道：“感谢这些天来，道剑仙前辈的教诲。”

说完，那倔强的身影便离开了礼天司，离开了青城山，离开了这川蜀之地。

寒衣，暖阳。

雪月，风花。

月夕花晨，日暖人慵。

李为木子，孙为小子。

差了一笔，差了一个维度，便是差一点就成为良配。

赵御贞发出了来此地的第一声叹气。

无论哪个维度，不如意之事，十居有九，既然如此，也是勉强不来。

ps：这两章，小吴厚着脸皮来讨论“喜欢”二字。小吴男儿身，不懂女孩儿的心思，借用一下“追星”编排了老赵赵御贞这一段“二次元的恋情”。现实中的女孩应该不会有这般的。为以后赵玉真跟李寒衣相见的感情线稍微做点铺垫。上一章以雷无桀倒反天罡李寒衣，小吴想说明喜欢在主观上人文上没有缘由。

这一章，用孙暖阳孙不二与老赵剑仙的情愫，想表达一下，喜欢这种感情也没有对错。但是喜欢的人有，小吴是坚定不移地支持一夫一妻制，拥护那种“唯将长夜终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的爱情（当然，元稹本人的爱情经历小吴并不认可）。不喜欢开后宫什么的，之前有书友问过小吴，要不要也给老赵剑仙搞一个对象。

小吴当时没有回复那位书友，因为小吴没有想好，小吴也不清楚老赵剑仙这一角色会不会有人喜欢，毕竟罗兰巴特说：“作品一旦完成，作者就已经死亡。”句号落在作品结尾的时候，小吴已经没有对这一章内所刻画的人物做指手画脚评价的资格，有的顶多是化身为“读者”的“读后感”。

唯有摒弃作者的影响，读者才能诞生，所有阅读活动，都是读者心灵与一个写定的『文本』的对话，价值就在这个过程中被创造出来。

所以，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这就是一份作品的价值。

回归到这两章的主题：喜欢的情感是没有理由，而客观上理科上却是见到自认为美好的事物，多巴胺浓度上升而导致感情迸发。化学物质的事情，怎么以对错来划分呢？

但小吴也要明确一点，喜欢的感情是无对错之分，但喜欢的人有。

小吴不是说给当三者辩驳，小吴的态度很明确，就是：爱情没有先来后到，而人却有礼义廉耻。老赵也是这般，故而“问心有愧”，这身躯已经心有所属了，不能再乱来。

同样的问题，在坐标系上一个点的偏差，便会出现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结果，一如《大话西游》里，至尊宝喜欢白晶晶，白晶晶喜欢的又是孙悟空，而孙悟空喜欢紫霞仙子，紫霞仙子爱的却是拔出她紫青宝剑的至尊宝。

在时间的坐标上偏航了一分，这剧情就发散成了这般不可约束状。

至尊宝是五百年后的孙悟空，那五百年后的至尊宝，他还是孙悟空吗？

小赵是老赵二维里的投影，那小赵又是老赵吗？

庄周梦化蝶，蝶又是不是庄周？

小吴即使掌管笔墨，也无法知之，只不过《大话西游》里有一个细节，菩提祖师对至尊宝说：“你梦中喊了晶晶姑娘98次，却叫了紫霞784次。看来这个叫紫霞的一定欠了你很多钱。”

若是孙姑娘也是三维的，那当然是极好的。

可惜这方世界上，地主是人家道剑仙，老赵需要迅速摆正自己“工具人”的位置，书一旦写到一定的程度，它便像是活过来了一般会形成自己的逻辑。

小吴知道这种说法很唯心，但孙阳这个剧情人物确实是在某一天，小吴到户外采风，琢磨故事的时候，她就像风一般不经意间就闯进来，不是小吴刻意要去塑造那么一个配角的，小吴原本的大纲中不曾有过那么一个角色。

小吴也知道所有的故事剧情都是为主线服务，这两章也许是因为感情经历浅薄，显得感情上的冲突有些突兀，柔情似水的二次元老婆突然的表白，让老赵这种钢铁理工直男被打得猝不及防。

这方面的描写因为没吃过桃子，只能“望梅止渴”一般去揣摩。不过还是希望各位不要像老赵剑仙一样僵硬，爱情可是很美好的东西啊，大家一定要在碰上的时候好好抓住。

当然，小吴的书友自然个个都是爱情甜蜜事业有成。

所以，有过这种经历的书友可以指点一下小吴应该怎样行文。

毕竟小吴，是真的不擅长写感情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