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一局猜大小。”萧瑟道,“摇完立马手离开筛盅,各自猜对方的大小。猜完下一局立马换新的筛盅,杜绝出千。”
然后转头对屠二爷道:“二爷这边,筛盅应该不缺吧。”
屠二爷笑道:“开赌场的缺筛盅?那不是打我屠二的脸吗。”
立马让人上来了两副,一人一副象牙盅。
二人各自摇了摇,便离了手。
姓敖的又出题道:“我自小喜欢猜谜,这题,还请萧兄弟不要嫌我幼稚,谜面为:三人出手,皆输于布。猜一物品。”
萧瑟皱了皱眉,心里暗道,这题迷惑性太大,谜面似乎是讲虎牢关的故事。但刘关张三人与吕布之战,却与物品毫无联系,莫非是猜那兵器?
“三三一,七点小。”南诀贵公子立马报出了萧瑟筛盅里的点数,随即又报了一个盲棋的坐标。
如此紧追猛打,似乎是不想给萧瑟任何思考的时间。
萧瑟嘴角一挑,道:“还真是幼稚,谜底是石头。”
玩石头剪刀布,能都输给布的,只能是三人出的都是石头了。
南诀贵公子随即爽朗一笑。
“六一二,九点小。”萧瑟也报出来了对方的点数,随即又在盲棋的棋谱上落了一子。
屠二爷亲自来开双方的宝,竟然跟二人所说的分毫无差。
随即喊来人,又换了两副防止筛盅,防止作弊。
二人接手过新的筛盅,又各自摇了摇,随即又离手。
轮到萧瑟道:“既然你给我出谜语,我也回敬一个,谜面就是刚刚所说的孔雀东南飞。打一字。”
说毕,便报出对方的点数以及盲棋枰上落子:“五四五,十四点大。左下高目。”
南诀贵公子道:“萧兄弟故意让我?是孙字。”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孔的东部,与雀的南部飞走了,只剩下子跟小,便组成了孙。
(这里可能会有书友纠结为啥不是“孫”,这边回应一下,王羲之王献之的行书书帖上都出现过“孙”这种简体字的写法,所以古代也是有“孙”的写法的。)
萧狐狸笑了笑,很快就恢复了月朗风清的模样,道:“确实是孙子。”
南诀的也不气,直接报出了萧瑟的点数,以及盲棋上落子。
此时黑子大龙已显峥嵘,萧瑟的后手白子,被连做了几手,正在努力求生存找气眼。
二人手中的筛盅又被屠二爷光顾确认之后换下。
新的筛盅上手,又是按照惯例地摇完离手。
轮到姓敖的说道:“我们南诀这边有个故事,南诀有一倪姓家族,孕育的一天姿国色的少女,别人见了都夸赞不重生男重生女。故家中秀才老父以文招亲,出联语:妙人兒倪家少女。”
“今日借花献福,看看萧兄弟可否抱得美人归。”说完哈哈大笑,顺便说出了盲棋的下一步,以及道出了萧瑟筛盅里的点数。
妙人兒倪家少女,比联语堪称机关联里,拆字联的典范,把“妙”与“倪”拆得稀碎。
况且此刻,被步步紧逼,情急之下,萧狐狸额间竟然出现了岑岑的汗津。
“当,当。”几声,天启城外的钟山寺,传来暮钟报时的声音。
萧瑟嘴角上扬,道:“我有解了,但未必需要抱得美人。”
南诀公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鐘山寺峙立金童!”萧瑟道。
南诀公子一惊,少女对金童,无论从词性还是平仄上,都毫无挑剔。
把山寺合成峙,气势上磅礴过那人兒的倪。
美中不足,就是倪是姓,而峙算是动词。不过片刻之间,便有如此思路,可谓惊为天人了。
萧瑟立马又追击对面的点数以及盲棋的下一步。
旋即又换上了新的筛盅,萧瑟二人摇完离手,问道:“听闻你们南诀有一地名为岑溪?”
南诀公子不明所以,只能回应道:“是。”
萧瑟道:“那我以此地出联:岑溪山水今奚在?”
南诀公子给他出了一道拆得稀碎的题,萧狐狸同样,拿南诀的地名给他拆个稀碎。
岑溪拆开,便是山今水奚。问今奚在,有问今何在的味道。
同样不给南诀公子思考的时间,立马追击点数与棋步。
这次压力给到了南诀这边,南诀公子折扇击打掌心的频率越来越高,鬓角也开始湿润了起来,突然,他问向萧瑟,道:“你们北离是否有一地名焦作?”
萧瑟答:“是。”
南诀公子道:“那我的下联便是:焦作佳人火乍生。”
是有些巧妙,四点底是火的变形,而焦应是要拆,确实能放宽一点,拆成佳与火。
火乍生的滋味与今奚在一样,有调侃的味道在里面。
南诀公子很快又补了萧瑟的点数,以及盲棋的下一步。
“胜不妄喜,败不惶馁,胸中有激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此语出何处?”南诀公子放下新关上了的筛盅,问道。
“《孙子兵法》。”萧瑟道。
“是啊,孙子都用上兵法了。之前萧兄弟让了我一个孔雀东南飞的字谜,现在我便还回去。”南诀公子笑吟吟道,顺便更新了棋局以及萧瑟的点数。
南诀公子还是记仇萧瑟诈过他一回。
“你这是单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别的姑娘都有?此语出何处?”萧瑟也不恼,反问道。
听到如此姑娘家不依的话语,南诀公子不禁一愣,刚一愣,萧瑟便针锋相对地把新的点数以及棋局补上了。
“《晚来雪》江南才女谢飞宣。”南诀公子笑道,“想不到萧兄弟也如此情关风月。”
“最后一题。”新上来的筛盅,萧瑟碰也不碰。
道:“魏武真实陵寝,葬于何处?”
萧瑟认真道。
南诀公子一愣,千古悬案,摸金校尉等的祖师爷,魏武帝的陵寝,至今仍不知所踪,却被萧瑟拿出来设局,做了他一局。
“在何处?”萧瑟追问道。
“在下不知。”南诀公子气鼓鼓地道。
“我赢了。”萧狐狸嘴角一咧。
“那你知道在何处?”南诀公子反问道。
“我亦不知。”萧瑟无赖而慵懒地瘫坐下来说道。
“但是规则可没说,出题人一定要知道题目的答案。”萧瑟懒洋洋道,“不是吗。”
“哈哈哈。”南诀公子笑道,“好一个萧瑟。”
一挥手,一沓地契稳稳地摆在了萧瑟面前的赌桌上。
“雪落山庄,输给你了。”南诀公子起身,“希望下次相见,你还是如此有趣。”
转身下了千金台的三楼,二楼处看到,屠二爷正在命人复盘,他们两个的盲棋之局。
南诀公子瞟了一眼,大龙势虽成,但边角几处白子蚕沙一般的落子,在几手后便可翻覆为雷霆,屠龙打劫而收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