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露霜风容颜老,人生几个春晓?
一身浮沉难料,却问儿孙安好?
梦里可曾归来,慰我愔愔含笑。
明茹忙让父亲和五伯七娘先上炕坐,杨福山一上炕杨福山便问明茹:“二姑娘好像比在家的时候白了。”七嫂忙回说:“人家整天在城里待着,像咱们在农村挠地垄沟刨栅头子呢?”明茹勉强一笑:“我在家里给于岩做饭,他整天在矿里上班,一个人养活我们五六口人,也不容易。现在还比以前还好些,老大在外面找到工作了,于岩压力能小点了。”
杨自厚问了一句:“我二妹夫这时候还下井掏煤呢吗?干那活得加老小心了。”明茹欣慰地说:“头几年在矿里下井了,后来领导看他干得好,让他当个班长,能挣得多点。他经常在井下干活,什么事都懂,前年就开始当井长了,下井勤察看几回,告诉大伙如何施工就行了,注意安全,不出力干活了,当上领导了。”
众人都对当官的有着无上的崇拜之情,屋里人听了都赞叹不已。杨自厚又夸赞说:“那你寻思小白人干几年活就能当官呢,你还得有脑力才行,你一天死木噶的似地就知道瞎干,不长眼见,你干一辈子活也是个出苦大力的货。”此语一出,二妹明茹不觉得噗嗤一乐:“多少年没听见大哥这样式说话了。”说完明茹又叹了一声:“于岩有啥脑力,就是人实在,又本分,肯出力,多危险的活他当班长的时候都抢着上,就是胆子大,谁有本事的往煤洞子里钻,危险太大了。”
杨老五点头说:“对,下井危险大。没胆量干不了。”明茹苦笑着说:“都是生活逼派,不干咋整。这不我回来那天井里还出一把事,有位工人让煤埋上了,还好井下的工人都出手援救,把人从煤堆里挖了出来,真挺好的,人抢救过来了。在井下作业,虽然危险大,自己要是多加点小心,有些时候危险倒是能避免的。”
一番话又说的众人心里沉闷起来,忽地明文推开房门又唤道:“爸,我大姑和我老姑他们家人都来了。”闻过话语,见自芹两口子、自由两口子都带着自家儿女连大带小一家五六口,加起来十几个人都来到屋内,老三自由怀里还抱着几岁的小姑娘。姐两个本在前后村,相隔不到五里路,正巧两家人便在路上遇见
,同路而来。
众人一见面,自芹和自由一见自茹忙唤了一声姐妹,三个人便相拥在一起,自芹和自如姐两个同自茹多年未曾见面,姐妹深情自不必说,自芹又生来的眼泪窝浅,不曾多问候几句话,眼泪便奔流而出,七娘在一边便喝止住说:“大喜的日子哭什么玩意,都给我乐呵的!”自由也劝责大姐说:“半道我就告诉你,别一见面你就抹眼泪,大喜事难得大伙都在一起,不好好唠会嗑儿,你哭啥?”
明芹忙拭去眼角泪水,喃喃道:“我寻思没结婚时候咱姐几个都在家,现在咱俩离家近能时常回家,看爹的时候能在一起,不然的话咱俩前后村也常见面。你二姐打上回大嫂没,就回来一回,打那开始就再也没见着面。这冷不丁一见面呢,我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啥事我都想起来了。”
老三杨自博连忙打住说:“行了行了大姐,我一寻思你回来就得整这式子,咱说点高兴的事行不行啊?看咱这大侄子明文长的多带劲,明个侄子媳妇接来你再看看,全屯子头子。”自芹这才转泣为喜,说:“明文送信那天我就听明文说了,他自己都夸媳妇长得带劲。我和老妹走这一道都挺高兴的,说个好媳妇比啥都强啊!”一屋子人一时又都面含喜色。
自由放下怀中的小女儿云帆,说了一句:“快点和你大哥上外面玩去,这一道背着你,可把我累坏了。”于是云帆在大哥云开的带领下,同大姨家周正、周全哥几个汇合了以明章为首的杨家人马,众表兄弟们一起冲出门外,今天势必要玩他个乐翻天,耍他个欢动地。
杨自德忙让老妹上炕里坐,好好歇一会儿,又说:“这家伙三十来里地抱孩子走着过来的也够呛啊,咋不让孩子下地走一回呢,人是不是能轻巧点。”刘柱忙辩解说:“可拉倒吧,这一道把我累坏了,你老妹子才背多长时间孩子,竟我背了,我歇息多少气。”老四自长笑了笑说:“你背自己家孩子累找谁呀?待会儿坐席时候你和姓周那小子做快堆多喝点酒呗。你报啥委屈。”姐夫和小舅子见面总爱闲闹。一时屋里的气氛开始温情热闹起来。哥兄弟姐妹之间,父子之间一家人开始畅谈过往静风和雨,秋霜春雪,女儿们自然问父辈身体康健,姑爷亦多问老人家安好,姐夫与小舅子之间更是演说着西山烟雨,东河云暮,掺混加赖地耍闹一起,好不融洽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