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博叭嗒了两下嘴一寻思可也在理,应允说:“那行,我去捡点树杈子去。”说着自博回屋,明文三婶问:“你不上山打野鸡去吗,咋回来了呢?”自博说:“大哥让我上树林带里拣点干树杈子烧去,省着明文来到事没啥烧的。”明文三婶不解地问:“那大哥干啥去?”自博回说:“那啥,大哥这一天可忙了,这不刚上王队长家吗,他要上街里卖东西去。”明文三婶叹说:“买东西不赶趟吗?”自博无奈地跺脚:“谁不说是,这一天要有点事他都坐不住炕,给他忙完了。”
自博媳妇却不接他的话茬,反倒赞许地说:“反正大哥说的也对,你趁现在暖和多划了点柴火是正事,省着到冬里大雪包天地跑地里去踢苞米栅去。”自博纳闷地问媳妇:“咋地,你寻思我拣树枝子留给咱自己家烧呢?”
媳妇许芝满怀不解地问:“你不留着自己家烧你给谁呀?”自博白楞了许芝一眼:“你看你这脑袋,刚才大哥不说拣树枝子他要吗,你听不懂话呀?”
“哎妈呀,你给他了,咱们冬天现整柴火烧呀?”
“那就不用你管了,哪年冬天不现整柴火烧。再说明文是我大侄子,他的事跟我的事一样,那就跟我自己孩子似的,我这——没儿子,将来没准让明文养活咱们呢,我决定地事你一个老娘们家家地就消停地别知声得了,我干啥还用你管呢?将来没准我把房子给我大侄子呢,这你也管不着啊?”杨自博明显地摆出一副家里家外唯我独尊的驾式,问谁敢和他碰撞?
许芝一听直愣愣地看着杨自博,不知心中是何想法------
从这一刻开始杨自厚一天便忙得不可开交,首要的是他把昨天借出去的小米按王二和的指示先买了回来。接下来便今天上街买点这个,明天在上街捯当点那个,十里八村有没告诉信的,骑着自行车再去告诉一遍。即使不上街的话他也在家里一会收拾收拾这,一会收拾收拾那,没有个着消停的时候。而此时的明文则跟着张风和李大柱继续在马场放猪,一面游林玩野,一面美的不亦乐乎的想念着柳千君,在加上张风和这说书人,李大柱、表兄弟张金东这两位刚结过婚的青春小哥,在一边给他讲解着男女之间连荤带素的玩笑,明文在马场这一段时间感觉不到世界上还有什么事能让他比此时心境更美好,平时他看在眼里很烦乱的事,现在都已经不是事,家中饭桌上再拉嗓子的饭,再难咽的咸菜条子,都成了无比可口的饭菜,和小婉一样,吃起来喷香。
一连忙活了数日,看看日子将近,杨自厚将一切可以打点的事都已经提前搞定,出门观看,看看柴垛附近,倒是多了几些干树枝,但按他的估算还远远不够,便问拿着铁锨正要往外走的杨自博:“你这几天也没拣多少树枝子呀,让你拣点树枝子,你是不是又跑山上打雀去了。”
自博一听不耐烦地讲:“我打什么雀啊我,你上山上看看去,现在是农闲时候,山野里拣柴火的人比柴火都多,能拣找点树杈子就不错了,你怎么老挑毛拣刺的呢?”杨自厚半晌没有言语,见杨自博手里拎着铁锹,又问:“你拿铁锹干啥去呀?”“我在北边林带看着两个树疙瘩,那家伙要刨出来得钉多少树杈子。”
杨自厚看了看又问:“你管拿铁锹不拿镐能行吗?”自博说:“这不二哥上屋求镐去了吗?”说着话见老二自德提着两头带刃的洋镐自屋中出来。杨自厚看了看说:“那行,你们哥俩去吧!”自德问大哥:“那你在家干啥呀,那树疙瘩老大了,我们哥俩今个都刨不完,你也去呗!”自厚又带着强横的口吻说:“呆会儿老五拿报纸回来,让老五和你们去吧,我得在家把坑扒它,正好今天明章他们不上学都在家,能帮我忙活一阵,我脱那些坯都干多少天了,别等再下雨浇碎就完了,给炕整完我得给报纸糊上啊,我这活多了。”
自博一听拉了一下二哥的胳膊,说:“行了,咱俩先走吧,大哥这一天忙地俩手都到不了一块。”接着杨老二又小声嘟嚷:“老四干啥去了,今个咋没看着他呢?”自博蔑视地哀叹了一声:“他来他能干活呀,那家伙懒地叮当响,有活他还找你帮忙呢,抡大镐这活他看着早躲出去八十丈远,你还能指上他咋地?”杨自德一寻思可也是,不再言语,和老三从房后翻墙而过,向北边林带超近路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