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羊肠线,缝针,镊子,剪刀,针灸针也一块备上。
“可。”
“哦,对了,陆叔要拜你为师的事,你怎么想的?其实,陆叔虽然医术一般,人却是很好,这些年,咱家也受他恩惠良多。”
特别是爹刚死那会儿。
他记得十分清楚。
娘的精神一下子就垮了,每日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
他也不去上学了,在家照顾襁褓里的小妹和一家子。
小妹断了奶水,身体总是出问题,加上娘的身子,都要靠药养着,家里的钱很快花光。
大伯过来送了一次钱,就言辞闪烁地不再登门。
周围邻里更是避之不及。
当时,他十岁,林哥儿还不到三岁。
想要跟着人去城里干活,可家里又离不得人。
最后还是从未打过交道的陆叔来了,留了些通气血的药材,都是他自己在山上采的。
他说娘是心病,不用再去城里抓药,还带了两斤黍米,给小妹喝。
他渐渐冷静,不再茫然抓瞎,开始学做各种家务,开导娘。
这才把那段最难的日子熬过去了。
去年考上秀才,村民对苏家的态度全变了。
但苏墨阳已经不是当年懵懂无知的孩童,早把人心看透了。
表面谦和,实则冷情。
这些年,他在外求学,虽与陆叔没过多来往。
但陆叔在他心里,始终是不同的。
他是一盏明灯,曾指引他走出黑暗。
现在陆叔让他帮忙说话,还一副拜不了师就不想活了的样子,那他当然不能拒绝。
叶浅浅听他又说了咱家,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
“你是想让我收了他?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吗?”
“其实我也说了,不需要讲究那个名头,我能教的一定教。”
“一个长辈喊我师傅,感觉怪怪的。”
原来她顾忌的是这个,不是不愿教,这是个坦率的姑娘,明镜一般。
苏墨阳声音柔缓:“这不一样,人都讲究一个根,陆叔只是个野郎中,在真正的医者眼里,是上不得台面的。”
“若你收他为徒,授他医术,就算考不来行医证,他心中也有底气。”
更何况,以陆叔对她的认可,和刚才的那一番话,他相信她确实医术高明,不可能连个行医证都考取不来。
"长辈不长辈,你更不用放在心上,正所谓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三人行必有我师。”
叶浅浅皱眉:“你能不能说人话?”
摆弄什么学问,听着就别扭。
苏墨阳:“......”
“嗯,我是说,学术也讲究强者为尊,你愿意,陆叔愿意,谁也管不着什么。"
“那我知道了,他要拜就拜好了,就他那点子医术,我还真看不下去。”
“也就治个牛。”
苏墨阳沉默。
这姑娘的心性,有没有16岁?
该讨论的讨论完了,苏墨阳却突然扭捏起来。
“嗯,浅浅,书中有言,为妇者,盥浣尘秽,衣着整齐......”
"听不懂!"
叶浅浅扭头开门。
啥玩意儿?
是不是现在看她太好说话了,妇德都讲上了。
给他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