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惊吓的苏湉一动也不敢动。
身后的人再无动作,半晌,她心跳逐渐平复,在心弦放松时,渐渐入睡。
·
明明临睡前想要从陈行舟怀中逃走,然而第二日,苏湉发现她是在陈行舟怀里醒来的。而且……是她手脚并用,近乎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暗恼自己不争气,苏湉动作小心缩回手也缩回脚。
她想起昨天睡觉之前,陈行舟要教她的,禁不住又是脸颊滚烫。
夫妻之间,那样是不是不算什么?
可她反应强烈,也不知王爷心里怎么想,也不知王爷后来难受不难受……
想着这些的苏湉便觉得不该那样。
哪怕当时有些害怕,起码好好和王爷商量,不该扔下王爷不管。
为这样的事和王爷变得生分值得吗?
苏湉暗自诘问,而这个问题的答案清楚明了:不值得。
“睡醒了?”
头顶响起陈行舟微哑的声音,思绪乱飞的苏湉略微呆愣了一下。
回忆起昨天晚上在王府花园的那一场热闹,她不再犹豫,钻回陈行舟怀里,语气乖巧问:“王爷早,王爷睡得好吗?”
“不太好。”
陈行舟垂下眼看着苏湉说,“有人整晚扒在我身上,推都推不开。”
抬眼触及陈行舟视线,她眸光躲闪,飞快别开眼。
苏湉轻咳一声,声音低了点,红着脸说:“那个人一定好爱好爱王爷,睡梦中也不舍不得和王爷分开,才会这样的。”
陈行舟问:“真的?”
“嗯……”苏湉点点小脑袋,“希望王爷不会怪她。”
陈行舟:“我考虑一下。”
苏湉听言便笑,她仰着身子双手捧住陈行舟的脸,嘴唇碰一碰他的:“王爷别怪她,好不好?”一句话说完,又在他唇上啄一口问,“好不好?”
之后每问一遍,啄他一口。
直到从陈行舟口中听见想要听的一声“好”,苏湉放过他,坐起身。
“今天要回侯府呢。”
苏湉笑吟吟去拉陈行舟,“王爷,起床啦,不能耽误了时辰。”
回门称得上是一件要紧事情,不容怠慢。
洗漱梳洗后,苏湉和陈行舟用过早膳便乘马车去镇远侯府。
在他们乘坐的马车后跟着另外两辆马车,都是王府提前准备好的回门礼。
礼备得多,但是苏湉没有为陈行舟感到心疼。
王爷珍视她才会备下丰厚的回门礼。
对于王爷而言,不至于被两马车回门礼掏空王府库房,甚至,她觉得哪怕再来两马车的礼物也没有大碍。
所以,看到那两马车的礼物,苏湉只是心情愉悦。
上得马车,她大方送给陈行舟两个亲亲。
镇远侯和侯夫人知道苏湉这一天会回门,早早便已在府中等着。
听仆从禀报睿王府马车到了,更坐不住迎到垂花门外。
“爹,娘。”一瞧见镇远侯苏瀚和侯夫人魏氏,苏湉眉开眼笑快步上前,又甜甜喊得安静跟在他们身后的苏裕一声,“哥哥。”之后目光落在苏悦身上,顿一顿,仍和苏悦打了个招呼,“妹妹。”
此时,陈行舟方缓步上前,与镇远侯和侯夫人互相见礼。
之后是苏裕和苏悦与陈行舟见礼。
寒暄过一会儿,苏瀚带着苏裕招呼陈行舟去书房。
魏氏牵着苏湉去正院,女儿回门,她有许多的话想问一问。
苏悦跟在她们身后,一双眼睛看着苏湉背影,耳边听着苏湉说起这几日在王府的生活,脑海中想的却是昨日一场惊险遭遇。
昨天,她在府外被一个脸上有两道伤疤的匪徒挟持至无人小巷。
那人起初以为她是苏湉,凶神恶煞般逼问七夕被劫后究竟是怎么获救的。
她当时吓坏了……
后来,她告诉那个人自己不是苏湉,七夕那日,苏湉是被睿王所救。
不知这个人到底晓得些什么,但她后面的话没有怀疑。
她最终被放过,捡回一条小命。
苏悦想得出神,好一会儿才觉察有人在喊她。
收敛思绪,见魏氏脸色不善,她低下头道:“母亲。”
魏氏缓一缓语气说:“你这两日身体不适,现下没别的事情,不如先回去歇着,晚些用膳,我会派丫鬟去请你。”
“是,悦儿多谢母亲体恤。”
苏悦福一福身,分外识趣应下魏氏的话,亦停下脚步。
目送魏氏和苏湉往正院的方向去,苏悦站在原地,轻吁一口气。
少倾,她面色平静转身,回自己的院子。
从亲眼见睿王爷伸手扶着苏湉从马车上下来的一刻起,苏悦明白,睿王爷对苏湉是真的很不错。更不提苏湉神采奕奕,眉眼间一抹从前在侯府时没有的娇怯,还有装满两马车的回门礼……
苏悦心底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
既希望那匪徒找上苏湉,又怕苏湉出事,陈行舟会查到她身上。
只事已至此。
之后究竟会发生些什么,已不是她能控制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