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三简直看不透林永,这小子突然这么帮衬自己究竟图个啥,自家人都没对他这么好。
两个人坐在柴油车上,很快就到了城里一家酒楼。
这次林永没去聚福楼,而是去了一家洋人开的餐厅。
他和季老三提着捅,在门口请服务生传了话。
很快就有一个戴着高高厨师帽的白人厨师走了出来。
这家洋人酒楼是政府专门招待贵宾或者国外使馆人员的,林永知道后来这里出了一道名菜“熟醉藤壶”。
白人厨师看了林永桶里的东西,说了一句:“oh!great!iwantit!”
随后就有酒店的经理负责来和林永谈价格。
林永竖起1个指头,“100欧一斤,不能再少了,这藤壶品相极好,你们去别处找不到的。”
白人厨师已经把桶里的东西给拿走了,经理摸了摸额头。
“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
又是这句话。林永抬起下巴,“你们这酒店清蒸海鲈鱼都50一斤,你们不也抢嘛!”
这个时候的淡水鲈鱼养殖技术不太好,全靠海鲈鱼充数。
刚出船的海鲈鱼卖给鱼贩子才2块钱一斤。
酒店收购顶天了也只会给鱼贩子4块钱一斤。
这家洋人酒楼根本不会在意那一点点钱。
“而且这是鹅颈藤壶,一年都挖不倒几茬,你不要我去别家了。”
林永提起地上的桶作势要走。
戴帽子的大厨连忙拦住他,“no,no,stay!please.”。
经理忙拉住林永的桶,小心翼翼地说:
“行,大师傅第一次想要的海货,我就买了吧。以后有货还是卖我们这儿来,你过来我给你拿钱。”
如果再过三十年,这种品相的野生鹅颈藤壶起码得600欧以上才能买到了。
林永和季老三一人拿着一千块钱。
季老三又是一阵震惊,自己就出了个柴油车,费了几毛钱的油。几乎是空手套了一千块啊!
“咋了,嫌少了?”
林永瞅着季老三那副半天没反应过来的表情。
“不少,不少!很多了!”
林永去集市买了一瓶白葡萄酒,又买了几根香草。
季老三一路上笑得合不拢嘴,他最近几天的财路都是林永给带来的。
林永回到家后,把厨房里的鹅颈藤壶给清洗干净。
用白葡萄酒泡着香草,做了一道酒香扑鼻的藤壶肉。
林康今日去老丈人家里,一家人依旧不在家。
邻居还说,估计这次要去走亲戚走个好几天了吧。
林康又空手而归,回来和林有为继续捕鱼。
林有为和林康两个,今天只捕了一些小杂鱼,卖给鱼贩子得到了十多块钱。
林永这边,把帽贝串了点香草根煮熟,香气四溢。
吃饭的时候,林永把食物端上桌。
林有为看到那道菜后,吓得大骂一声:“小兔崽子,你去哪儿弄得藤壶!你想毒死我们全家是吧!”
林有为还以为那是普通藤壶种,吃了毒不死也得上吐下泻进医院去。
林永差点挨打,张惠拦在他面前,不让林有为打他。
“爹,你听听阿永怎么说,您先别气。”
林康倒是有点眼力,他盯着那盘藤壶,问道:“小永,这该不会是狗爪螺吧?都十几年没见到过了。”
“嗯,哥,就是狗爪螺。没毒,能吃的。”
林永扯了一块肉,放进嘴巴里。
满嘴都是浓郁的酒香和馥郁的香草气味。
“小永你去哪儿找到这玩意儿的?狗爪螺现在可稀奇了。”
林康小时候还掏过一次狗爪螺,后来环境剧变,对生存环境及其敏感的狗爪螺就变得越来越少。
十几年都没听到有村民找到过。。
“我今天去礁石区赶海时,无意中发现的,快,惠惠,哥,老爹,你们坐下吃吧。”
“还有帽贝,帽贝也挺好吃的。”
林永还买了一斤油炸花生米给父亲下酒。
林有为知道自己骂错了,缓缓坐下来,面色尴尬。
他习惯了看林永不顺眼就骂一顿,虽然知道骂了也没啥实际作用,但就是忍不住想骂。
哪家父母看到孩子不争气,都是恨铁不成钢。
更何况林永之前还偷鸡摸狗过好几次,可把林有为急坏了。
林有为夹了一块藤壶肉,嚼了几下,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哎呀你个败家子,这可是狗爪螺啊!怎么就煮了呢!拿去卖了还能补贴补贴家用!”
一家人一边吃一边心疼钱……
林永笑道:“我一共找到三斤,和季老三一块儿去城里卖了两斤。我和他一人一半钱,我拿了一千块呢。”
林康对弟弟最近的行为有些不解,分明自己去城里卖了能拿两千。
为啥非要拖上季老三去分一杯羹。
但他不是个话多的人,也就闷在心里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