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七月你不要扯这些,我今天来,是找你问,为什么要把属于我们团结大队的工作机会给不相干的人的!”
槐花也不是没脑子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跟着韩七月的想法走了,她立即将话题重新拉回来。
周围的人因为她这句话,又开始将质疑的目光看向韩七月。
“将活儿外包给别人干,我们的人可以干更多的事,还不妨碍我们获得收入,不好吗?”韩七月反问:“他们有人有技术,能拿到劳务费,其他的钱依然是我们赚,有问题吗?”
槐花听到韩七月这么说,一副抓到了韩七月把柄的样子,激动地开始大喊大叫:“你这是搞资本主义,剥削劳动人民的劳动成果!”
“那你去告我啊!”韩七月讥讽说道。
她想着,回头还是要和大妈好好说说,让大妈和槐花这样的人离远一点,这种人,不值得交往。
槐花原本以为韩七月要害怕,谁知道,韩七月一句话,直接将她给打蒙了。
“你不害怕?”
“我这是解决问题,我怕什么?”韩七月不以为意地说。
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槐花不知道,但韩七月知道。
她相信,上面的领导应该也很清楚。
槐花看着韩七月如此坦然,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时候大队长气喘吁吁地来了。
“闹什么呢?一天天的,没事儿干了?没事干去田里干活去。”大队长冲着槐花劈头盖脸就是一顿。
槐花本来就没占到便宜,看到大队长的时候,还想着让大队长给自己做主,结果,大队长不问青红皂白,对着她就是一顿。
“大队长,你咋能一碗水端不平?”槐花更加不乐意了,委屈得快想哭了。
可她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做出这副样子,真的很不好看。
“你还有理了?你自己干了啥不清楚?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差点儿毁了我们的厂子,你还敢找上门来?”
“这一次,要不是韩七月力挽狂澜,我们这个厂子就完了,你知道不知道?”
“老子告诉你,要是你再敢闹出点什么事儿,你就给老子从团结大队滚出去,团结大队不要不团结的人!”
这话说得就很重了。
槐花没想到,她就只是一时没想明白,弄了点钱,怎么都到了要把自己从团结大队给弄出去的地步了?
“这是要逼死人啊!”槐花大哭大闹起来:“老韩家在大队里都干了些啥?他们搞资本主义,还帮着那些下放的人,你们咋就看不到,就只盯着我?”
“你瞎说啥呢?”大队长着急了。
这些话也是能乱说的吗?
这是要害死人。
以前看着槐花还觉得挺可怜的,现在看,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大队长,这件事你要是不管,我就去上面告,我就不相信了,这天下姓韩了,我们小老百姓没个说理的地方了。”
槐花看到了大队长的慌乱,自然更加嚣张起来。
怕了就好,只有他怕了,才能解决自己的问题。
槐花不觉又得意起来。
“那种坏分子,你们不光不打压,还让享福,大队长,你还是个合格的干部吗?”
大队长语塞,他知道,当下的政策已经有所变化,和前两年不一样了。
可这话,没办法众目睽睽之下说出来。
“大队长,有人找陆家二老。”
就在这时候,忽然听到李会计的声音。
本来正在讨论陆家二老,社员们听到有人找陆家二老的时候,都惊讶到不行。
“我听说,周围好些村子里被下放下来的人都回城了。”
“我也听说了,当时还想呢,我们大队的这两位怎么还不回去?”
“是不是来人接他们回去了?”
社员们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人家被下放,吃苦受罪这些年,可到底还是有指望的,不像我们这些人,一天是泥腿子,一辈子都是泥腿子。”
也有人心里酸楚,人家在乡下受罪几年之后,回到城里还是高高在上的城里人,可是他们这些人就不同了。
一辈子都只能是乡下人,在土里刨食。
“你是没什么机会当城里人了,可是,孩子有机会啊。”
有人不赞同,立即提出反驳。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我一个泥腿子,我的娃将来肯定也是土里刨食。”
“你看看老韩家,几个孩子现在可都在城里。有些时候,还真的不一定。”
众人讨论的热火的时候,陆景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和陆景明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穿着中山装,带着眼镜儿的中年男人。
韩七月看到陆景明的时候,两眼闪闪发光。
陆景明这么快就来了吗?
这一次来,应该是接陆爷爷和陆奶奶回去的吧?
韩七月虽然已经猜测到了,可是,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陆景明。
而跟着陆景明一起出现的中年男人,已经在李会计的引荐下到了大队长的面前。
“你就是团结大队的大队长。”
“是,我是!”大队长并不认识眼前的人,可是看这个人的气派,却也知道,这个人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我是县里的干事老武,这是我的介绍信。”
对方倒是公事公办,直接拿出一张证明。
大队长看了一眼,笑容越发灿烂了一些,一张老脸都快笑出褶子了。
“你好,武干事,不知道您今天来有什么事?”
大队长当然认识陆景明,毕竟,陆景明当初送他的烟酒确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