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大使馆依旧设立,但作用远没有战前那般重要,通过大使馆我倒是可以从穆里维尔到夏国,只是该怎么让他们不怀疑并且让蓝家人注意我。 这个时代对我一片空白,我对这个时代也几乎一片空白。 不过既然彼此都是空白的,我干脆就以空白面对。出车祸脑袋受点伤很正常,我只要装作失去记忆便行,反正我笃定一百年前的医疗技术肯定查不出,只要我咬定失忆,就连测谎仪我都能混过去。 心中下定,我便整日一幅精神恍惚,一脸懵圈的模样,无论什么问题我都摇头。我也不清楚战前国与国之间的运作,只是有一个胸前挂着工作牌的人跟我说医药费让我不要担心,待过了两个月,他带了一个青年人来到病房内,那人自称蓝敬元,是蓝家掌权人的长子。 看来是我算错时间了,我评介记忆推测,目前蓝家的掌权人应该是这位蓝敬元的祖父,不过不影响,糊弄谁不是糊弄。 蓝敬元手上拿着一份鉴定书,那份可以断定我是蓝家子孙的亲权鉴定书。 “你好,我是蓝敬元,是你的堂弟。”蓝敬元生得一幅温润的面孔,身上的书卷气让他填了几分平和从容。 看着自己的老祖宗跟自己说话心中难免还是有些膈应,但我的表情在蓝敬元看来就是防备。 蓝敬元把手上的鉴定书放在我眼下,又拿出自己的护照,道:“是我父亲,也就是你伯伯让我来的,大使馆那边发布的寻亲的消息,我们看到了,年纪和容貌都有几分像,所以就过来看看。这是鉴定书,你就是蓝家被拐卖的女儿。” 我呆呆的看着眼下的鉴定书,脑中在飞速运转。根据目前已知信息和脑中记忆得知,蓝家现在的掌权人蓝耐恕的同胞弟弟蓝宽仁有个被拐卖的女儿,我记得这个孩子才刚学会爬就被抱走了,她母亲生产时伤了身体,在女儿被拐不久就去世了,蓝宽仁在女儿被拐后几年也患癌去世,所以这个女儿是没有直属亲人的。也许是恰巧我与自己的老祖宗长得有几分相似,又因为亲权鉴定,让他们确定了我就是那个被拐卖的女儿。 我抬起眼,用一种无害懵懂的眼神看着他,怯生生的问:“我叫什么名字?” 蓝敬元坐近了几分,微笑道:“叔叔婶婶当时没来得及给你取名字,我父亲说,等你回了蓝家你自己取。” 我收回看他的目光,垂下眼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我……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堂姐,别害怕,我是你的家人,”蓝敬元握住我的手,柔和的说,“我来带你回家。” 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事情都是由蓝敬元打理,有了钱后转到了当地最好的医院住进了单人病房并且有陪护,期间也有警察来找我做一些拐卖的线索询问,但我现在可是一个脑子受伤失忆的人,自然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在和蓝敬元的相处中我话极少,毕竟多说多错,我身上有蓝家的血脉是不假,但我也猜测这么多年肯定也有人假冒过蓝家被拐卖的孩子,在一切尘埃落定前我还是少透露信息为妙。 而蓝敬元对我是亲和又尊敬,据他所说,“我”是这个这一脉中年龄最大的,是他和他弟弟蓝敬弘的大姐,一家人都在期盼我回家。他说话时眉眼弯弯,身上的那股温和总是让人忍不住要和他交流。 那场车祸撞断了我两条肋骨,左腿也伤到骨头,修养了一段时间后,在医生确定我能移动时,蓝敬元便迫不及待的带我乘上去夏国的飞机。 …… 飞机逐渐靠近地面,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心中百感交集。一旦飞机落地,我就成了蓝家的人,我用蓝林的东西存活,这算不算背叛过去的自己。 还未待我想清这个问题,蓝敬元便为我重新戴好围巾,动作里都能看出他很开心。 “堂姐,我父亲他们应该已经到机场了,一会下了飞机,我们先送你去都城医院再检查一遍。” 我点点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 去医院,最主要的应该是要再测一遍亲属关系吧。 飞机落地,蓝敬元亲自推我出了机场。在机场大门外,天上飘着小雪,城市都披上了银色的套装,在这个银装素裹的季节,我第一次见到了蓝耐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