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是士族之后吧。”风允询问。 “家道中落,士族不敢当。”管仲倒是如实回答。 风允点头,也不再问,家道中落的士族众多,往往后辈中有些学识的不在少数,但想重回到士族之列,还需要有出仕的门路和才学。 “你所问,我也不能具答,只能依照越国的作为,作些许推测。” “夫子赐教。”管仲一礼,看得出他是一个知礼的人。 “只是一些个人己见,诸位听听就好。” 风允道:“越国,始祖为夏朝君主少康的庶子无余,是大禹的直系后裔中的一支,大周建立后,武王分封先贤名臣之后为诸侯,越国本是分封之国,但多年下来,久离大周王都,如今已非大周之臣。” “因深处东夷腹地,久居之民不服王化,但不得不说,其民心性质朴,皆听令于越君,且都勇武有力,可谓是民强不已。” 说完了越国的强大,风允又道:“越国虽强,但无礼也,首次大宰入越宫,却被折辱,不得其谈。” “之后又让大庭以重宝为礼,送往越国……” “如今越国周边小国皆以礼为贡,希望越国安稳,可越国之心,非我等心中的君子之心,而是蛮夷也。” “如今秋已近,正是粮收之时,且问,越国可是冬季收粮?” 管仲顺着答:“越国也是秋时而收。” “是的。”风允道:“就是不知越国的收成是因为自己国内的粮食而丰,还是因为周边小国的粮食而丰。” 风允此言并非虚妄,实际上,他知晓越国以一国国运筹备气运台后,其秋收时的收成必定受到国运影响,不会好到哪去,天下皆是粮为食,是一等大事,越国自然不例外。 越国收粮,很可能为真,但此时不能胡说出口。 “粮食,越国会来抢粮食?” 风允刚才的言论一出,周边的庶民都议论纷纷。 “夫子,可真的会来抢粮?”有人发问。 风允却道:“越国居沿海,国民富足,粮食问题除非遭到天谴,不然不会缺粮……方才只是猜测。” 未有危机,而人心惶惶,可不是什么好事,风允又补一句。 “余不过十六,对《六书》识字与《仪礼》之书有些许了解,这他国谋论之事,还有待一说,诸位且听不必记心。” 还是有人不安。 “夫子,若是越国要粮,可有办法?” 风允沉吟两分,道:“越国之事,非粮食为主要,实为越君为何侵扰周边小国,所为是何,只有找到越君所需,才能解决问题。” “粮食之事……肃伯乃是大庭阳伯之后,继承父志,必有其德,诸位不用为此担心。” 大庭阳伯虽薨,但留下的贤德还在,而且越国富足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是大灾之年,不会出现粮食灾祸,这才让众人安心下来。 而另一边,管仲却在细思风允的话。 越国本是大周治下的诸侯国,但脱离了礼制,如今这样凶猛…… 他又问道:“允夫子,若是国家失去礼治,会如何?” 风允听出了管仲话中的真意——如果一些遵守礼的国家失去了礼制,是不是也会像越国一样野蛮生长,蛮横而强大呢? 风允不由得审视管仲,那锐利的目光让管仲心头一跳。 “管仲失言……”虽说失言,但管仲不曾低头,似乎还想听风允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