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过去,谢雨也从以前的那个小孩儿长成了一个青涩少年,眉目不再吊儿郎当,多了稳重。
云琅从卿酒酒怀里离开,眼眶依旧是红的,但是眼泪都渗入了卿酒酒的衣衫中。
“怎么回事?”
这件事本就要报给她,沈默拧眉:“抓到一个活口,经逼问,供出了皇帝。”
江北织?
莫拜像是早就想到会这样:“他果然还是动手了。”
死了季时宴不够,害怕云琅会作为季家后代回去接季时宴的权,所以要赶尽杀绝?
卿酒酒也没有想到,当年那个看起来年纪很小,做事说话都要看季时宴脸色的小皇帝,竟然已经逼到这个地步!
云琅抬起脸看卿酒酒:“娘亲,爹爹的死,跟他有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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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酒酒也想问,如果说没有,那季时宴也不必兵行险招至此。
那些被解救的大周人质,也是因为季时宴搅乱当时的情景,才给了大周士兵可乘之机。
大周的朝廷本就横亘着各种矛盾,牵一发动全身。
可要说有,其实季时宴的死,与自己的干系更大。
说到底,季时宴不还是为了护她离开,猜最终没有躲过的么?
怪谁?
莫拜却先一步开口:“世子,您是承安王唯一的儿子,他最后的夙愿是大周占据五洲主位,世代繁盛,您愿意为了这繁盛出一份力么?”
这话要说难懂,却是也太难懂了。
可要让一个成年人理解,又太容易。
沈默与谢雨对视一眼,都震惊地望向莫拜。
云琅仰头看莫拜:“你想让我当皇帝?”
这话要是传在别的任何人耳朵里,都是大逆不道的谋逆。
可是云琅说出来时,眼中却带了一丝冷。
卿酒酒也此时才发现,他与季时宴其实长得真的太像了,云琅不笑时,活脱脱就是在谋略江山的季时宴。
她刚拒绝过莫拜,因为她觉得云琅不需要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
一个江山压在肩上,那太沉重了。
她说要给云琅自由的人生,要让他自己选,可若是云琅的选择就是去攀那个位子呢?
不是说她害怕,而是——她从来不知道她儿子会有这样的想法。
莫拜显然也叫云琅的直接问的一愣:“是的话呢?”
“爹爹对我没有这样的期许,娘亲也没有,”云琅垂眸,皱着他酷似卿酒酒的眉眼:“我一路走来,看到很多过得艰苦的百姓,如果我能让他们过得好一点,是不是就算是个好皇帝了?”
卿酒酒问他:“你当了皇帝的话,会觉得自己权柄太盛,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不会,我想让百姓过得好一点。”
至于怎么才能让他们过得好一点,云琅还没有想法,他才八岁,好像很多都要学。
“我可以陪着世子,”莫拜蹲下来,显得有些激动:“你如果能以百姓为己任,那莫拜就替你守住江山。”
他会让云琅上位得理所当然,会为他扫清前路。
季时宴的旧部这么多,他们总盼着季时宴能取代江北织,但是季时宴不愿意。
如果云琅愿意,他身后就会有许多季时宴旧部的追随。
包括莫拜。
他已经彻底懂了季时宴要他来一趟西北的目的,他搪塞自己,说会放手让他去南疆,是耆老将军的属意。
其实根本不止是这样的,是季时宴的相信,让他一步步走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