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气话,也是刺激。
两个都不信鬼神的人,在这里煞有介事地探讨一个死了的人的归宿,就像两个三岁的小儿在拌嘴。
孟九安在听完卿酒酒的这段话后安静了一会儿,再开口,他又带着毫无情绪的狞笑:“投不了最好,命太贱投胎又有什么用。”
“孟九安!”
卿酒酒却是再也忍不了他这样恶毒的诅咒:“知道他为什么不笑吗?因为梦里的他也是你臆想出来的,本质上人死了就是死了,就算当鬼,他也不会入他最恨的人的梦,他不笑,是你自己都清楚他笑不出来。”
这话彻底激怒了孟九安,他一把攥住卿酒酒的咽喉:“他埋在哪儿?埋在哪儿?!”
如果能找到,他一定要刨出来看看。
看看谢时到底是不是真的会变成厉鬼。
“真好笑,”卿酒酒眼底有泪光:“药王谷的人不会把他埋了,很多年前,他刚到药王谷的时候就说过,如果有一天他死了,就烧成骨灰,随便洒在哪条河里。”
“所以孟九安,你不会得到他的尸身,他这辈子活着还是死了,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砰!’旁边的石弹车一阵尘土飞扬,木屑横飞。
那是因为孟九安一拳砸在上面,将坚硬无比的木头狠狠砸进去了一个洞。
他好像生了很大的气。
很稀奇,这人的情绪卿酒酒清楚,除了嘲讽就是骗人。
他永远会为了取悦他自己而不余余力,不会在乎其余人的死活。
但是方才说到骨灰的时候,卿酒酒却准确地捕捉到他是生气了。
就像再也忍不住。
“烧了,撒了。”孟九安点点头,将卿酒酒扔给过来接手的下属:“那有一天,季时宴就去给他陪葬,我一定会亲手将他送进地狱,让你也体会一下——”
体会一下什么?
卿酒酒冷笑:“体会一下失去挚爱的痛苦?殿下可真令人稀奇,说的你多深情似的,还有,别忘了,我跟季时宴,与殿下跟谢时不一样。”
她没说哪里不一样。
但其实想说季时宴没有孟九安这么变态。
想想算了,惹怒变态没有好处。
从这天气,卿酒酒被看管的更为严密。
甚至连营帐的门都不允许再踏出去。
战况似乎越来越焦灼了,她偶尔能从四处的环境看出来,营寨的人在减少。
自从那天之后,卿酒酒也有许久没有见过孟九安。
似乎是去了前线。
一旦主帅上战场,就说明战况已经非常激烈了。
只是不知道季时宴那里怎么样了。
偶然一天,她听见有人来跟飞鹰回报,说是莫迦借的三万兵已经到了。
这令卿酒酒狐疑了半晌。
自己交给孟长安的东西,他没有用吗?
如果他知道要用,那莫迦的三万兵断然是不可能借给孟九安才对。
杀亲之仇,莫迦王不可能明知这种情况,还在这一战中站上阳的。
——更别说迦南喜欢季时宴。
她会在得知自己的表哥被孟九安杀了的情况下,还同意她父王发兵援助孟九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