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不在,余威却不能忽视。
他的人在朝堂上,每一日没对他们起到威胁。
皇帝明明已经渐渐成年,可手中实权寥寥无几。
前阵子.....容锦那个事,朝中也并不是无人知晓。
而知晓这个事的人,今日见了季时宴,就更是腿软了。
谁也不曾忘记,当日西北军快马而来,朝江北织桌上扔的那颗人头。
容锦的人头。
被人一刀砍下,经过一路几日跑马之后的,眼珠子差点流出来,血迹乌黑的......一颗人头。
江北织身为皇帝,甚至都吓得惊叫连连。
这会儿刚下朝,太监陪着江北织要回后宫,却被突然冲进来的马吓住,等看清季时宴的脸,双目就更为大睁,吓得在原地不动了。
到底是在温室里长大的孩子,即便身居高位,也不曾的见过太多血腥。
他身子一抖,被太监扶住了,才迈步往季时宴那边去。
勉力挂上一抹笑:“竟然是承安王,怎么突然回来了?”
季时宴下了马,犀利的眸子扫了一圈,那些心虚的,害怕的,忌惮他的目光,就都一览无余。
他上前,却是连跪都不曾,只微微弯了弯腰:“陛下。”
他的出现如平地惊雷,叫四周一时无话。
过了几瞬,才有人先是反应了过来,赶紧冲他行礼:“承安王殿下。”
“起吧。”
其实现在的场景有些微妙。
当着皇帝的面,季时宴的架子却比皇帝的君威还要大,朝臣之中,没有人的品阶比他还高的,不论是谁,都该下跪。
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还不止,他对皇帝的态度....根本也算不上尊敬。
季时宴背着手,一路快马加鞭,让他脸上的疲惫也显现:“没成想如此巧,诸位都在,那正好,本王此次回朝有正事要奏。”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这承安王葫芦里要卖什么药。
你一向目中无人,狂到没边,有什么事,还需要亲自回来‘通知’一声。
是的,通知。
他承安王没有先斩后奏就已经算好了,做什么事,也都是‘通知’朝廷而已。
这个作风,大家五年来都已经习惯了。
毕竟他连太后都敢亲手逼死,还有什么事会不敢做出来的?
这会要奏的事,总也不会是好事。
江北织微微稳住了心神,强迫自己将脑海中关于容锦那颗头颅的印象都驱赶出去。
之后才攥着太监的手,勉力一笑:“承安王说笑了,有什么事,你休书一封就是,又怎么劳累跑这一趟回来。”
他不敢招惹季时宴。
上一次授意容锦的事,虽然他没有正面出手,但是结果是一样的。
从季时宴将容锦的脑袋扔到他的桌上那一刻,就是季时宴赤裸裸的警告。
这样的警告,是因为他估摸还没有空闲来对付自己。
也或许是因为不屑。
他这个皇位,坐稳是因为季时宴,若是对方不想了,也可能说没有就没有。
他当然不服。
可是他羽翼不足,就像一只虽为凤凰的小鸟崽,在已经长成了雄鹰的季时宴面前,除了屈服毫无其他办法。
“因为此事休书一封太过轻巧,本王要的一样东西,旁人不敢来取。”
江北织似有所感一般地拧了眉:“是什么?”
“南疆兵权。”季时宴根本就不在乎四周惊讶又震惊的目光:“还请陛下借南疆虎符一用。”
什么?!
西北三十万大军军权都在他手里了。
这会儿还敢来觊觎南疆的兵权?
南疆莫拜,禁军统领莫北的亲哥哥,手上仅有的十万兵权,那是小皇帝手里唯一有的实权!
江北织脸色都青了:“你要南疆,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