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中有话。
方才在卿涟漪面前,她确实是故意那样说的,为的就是让卿涟漪知道自己知道。
私通这个罪,放在任何一个后宫女人身上,都是身败名裂,罪该万死的罪名。
一旦曝光,不光是死,卿涟漪必定受万众唾骂。
但是这些,对卿酒酒来说只不过是筹码而已。
一个她给自己将来留一条路走的筹码。
她早早地想到,也早早的打算。
周庭樾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她未免太过疯狂。
要挟太后?
卿酒酒是真的不想活了吧。
但是事情还没成熟,卿酒酒此刻不想多说,她岔开了话题:“公子,钟家的事情......”
“我知道,”周庭樾飞快地说:“你的信我收到了,不过钟家当年犯的不是小事,虽然是无心之过,要打点的却也不少。”
卿酒酒点头:“如果涉及到引火烧身的,公子你立刻停下,我再想别的办法。”
“没有那么严重,我在朝中,也算是有了些根基。”
说到这,卿酒酒其实想张嘴问一句,太后将你召到燕京,真实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周庭樾不是官场出身,甚至周家的人都不曾涉及官场,为什么卿涟漪偏偏要将周庭樾留在皇宫这么久?
但是随即她又打消了念头。
每个人都有不可言说的目的,就像刚刚她暴露自己知道卿涟漪私通朝臣那样。
她有她的目的,不到时候不能说出来。
说着话,这路走起来就快。
他们一行人到欢庆殿的时候,恰逢小皇帝带着季时宴和一群朝臣也到了。
两边的人相缝头,见礼都见的热热闹闹。
卿酒酒却几乎是一瞬之间就感受到了季时宴的目光,一如她所想的阴沉。
他身侧的卿秀秀开口便是嘲讽:“姐姐这些着急去慈安宫,给太后请安是假,与这位周公子攀谈才是真的吧?”
“方才迎面走来,姐姐那个笑模样,在王府中可不多见。”
她这话一说,跟在皇帝身边的大臣都纷纷看向卿酒酒与周庭樾。
周庭樾今日一身天青的披风,上头是竹子的刺绣,一副清淡雅致。
与他身侧卿酒酒那一身白,配上梅的点缀,倒是有些不约而同的对仗。
颇为登对。
最关键的是这两个人都一副病容。
“卿酒酒,给本王过来!”
就在众人都想张口感叹,承安王妃这副神言,真是与哪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站在一起都不逊色的时候,听到了承安王怒气深深的呵斥。
卿酒酒脚步一顿。
卿涟漪瞥了她一眼,也不介意在季时宴的火气上再浇一把油:“这孩子与庭樾倒是聊得来,方才路上便叽叽喳喳的,哀家记得酒酒失踪那两年你们认识对吧?”
卿酒酒在心底冷笑,心道她这姑母还真是不余遗力地要把她往死里坑。
她呵呵一笑:“遇到合得来的自然会忍不住多聊几句,不过都是当着姑母的面,姑母应当也有聊得来的人,彻夜长谈什么的,对吧?”
彻夜两个字咬的很重。
卿涟漪又怎么会听不出她意思?
周庭樾一心惊,忘了场合,下意识便去拉卿酒酒的手阻止她:“小酒!”
“周庭樾,你手放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