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宴冷笑一声,就要改手去掐断他的脖子。
“算了,”卿酒酒拍开他的手:“我看出点端倪,带我去找负责主事的医官。”
那男人捡回一条命,差点从床上爬起来磕头。
这会儿才看明白,这女人不是什么大夫,这双眼睛,不就是那个听说容貌复原了的卿酒酒么?
可不是说,承安王很厌恶她?
刚才的杀意不是假的,怎么感觉他是真的想杀死我呢?
季时宴倒是换了身衣服,一身黑色显得整个人愈发劲瘦,面上的胡子也刮了,恢复了往日的冷冽。
卿酒酒走在他身边,微微晃神。
如果季时宴不说让人讨厌的话,不发疯,单纯作为一个体恤民情的王爷,他在水患里的表现,倒确实要比卿酒酒过往见过他的所有正面形象加起来都多。
她暗自在心底骂自己,卿酒酒,凤凰胆是让你失去理智了吗?
你还在这数季时宴的好?
这人本质上还是个发疯的男人!
她强行转移了思绪。
负责疫病的医官是太医院的院正,此次受灾严重,太医院几乎被调配了一半的人手过来。
加上民间,人手倒是还够用。
不过始终没有应对疫病发作的点子。
这会儿太医们刚刚开了个会,又针对疫病的事情讨论了一番,不过还是没有结果。
出来的时候都愁眉苦脸的,看见季时宴,赶紧行礼:“王爷!”
也不怪季时宴这个人在朝堂上的呼声高,因为他虽然别的方面不好评,但是到底是做实事的。
比如弘法寺这件事。
当时说水患受伤的伤患太多了,城内又到处都是被淹掉的地方,后来又发了疫病,地方根本不够用。
是季时宴首先清出了弘法寺这个地方,用来接收伤民。
后来也是他来的最多。
上头派来赈灾的官员,个个都怕死一般,连弘法寺的大门都不愿意踏入。
而季时宴却叫人送药送粮,只要得空了就往这儿转上一圈。
太医们服他,病人也都眼熟他。
但是今日他身上站着的那位,却有些不大熟悉。
——“王妃娘娘?”
一个曾在宫宴上见过卿酒酒的太医问道。
卿酒酒点头:“你们刚刚讨论完?结果如何了?”
她一来就单刀直入,问进展。
不知道承安王妃什么时候对疫病感兴趣的,太医们面面相觑,院正问:“王妃是过来查探病情的?”
“我曾在过去两年研习过一些医理,也看过疑难杂症,民间的鼠疫,蛇疫,记录在案的我都研究过一些。”
院正没有想到卿酒酒这两年竟然还研究这些。
他捋了一把胡须道:“那王妃刚刚查探,可有看出些什么?”
“你们都在用治喉的药,可这病不在喉,在肺。”
太医们纷纷反驳:“怎么可能不在喉?我问过了,喉痒才咳的,一咳就烂了,吃什么药都不见好。”
“就是,王妃也不要看了几本医书,就在这里装懂,你到底不是内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