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面无异色,看向文公公拱了拱手:“学生敢问公公,是现在打,还是一会打?”
文公公愣了一下:“何意?”
“不打我吗。”
文公公乐了,一抖拂尘:“果然是不知轻重的少年人,咱家倒是要看看,皮开肉绽之时你这娃娃还能这般风轻云淡。”
“那就是一会打喽。”韩佑望着三根不同材质的棒子:“是打一顿让我长长记性,还是打残,或是直接打死。”
“倒是有趣儿。”
文公公眉眼带笑:“是个胆大包天的货色,难怪敢蒙骗幽王殿下。”
六个禁卫都乐了,头一次见到这种愣头青。
韩佑蹲下身,刚要摸一摸第一根木棒,禁卫齐齐将手摁在刀柄上。
文公公满面兴趣:“挨杖责的,咱家见了多了,想要瞧瞧这行刑之仗的你是头一个,看吧,你越得意,一会禁卫打起来可就越用力。”
“用不用力不是天子说了算的吗。”韩佑翻了个白眼:“要是天子就想稍微惩戒我一下,他们还能直接给我抡死?”
文公公哈哈大笑,笑的和刚绝育的夜枭似的。
蹲下身的韩佑用手指弹了弹第一根棍子:“木的?”
“喜欢这根?”
“喜不喜欢也不是我说了算啊。”
韩佑又弹了弹第二根:“实木的?”
“不错,一棒下去,保叫你屁滚尿流,两棒下去,惨呼连连。”
韩佑敲了敲第三根:“我去,铁棒啊。”
“不错,杀棒,一棒下去,伤筋断骨,不出三棒敲在你这屁股上,活活疼死。”
“那为什么不从脚开始敲?”
韩佑站起身,摸了摸下巴:“左脚先来,敲碎左脚脚骨,再敲右脚,都敲左侧的话就会疼麻木了,同一位置第二下不是很疼,得左右换着来,然后是小腿,应该从侧面敲,力气控制的恰到好处,骨头别穿破肉皮…”
文公公和六个侍卫面色有些莫名。
韩佑绕着凳子走了一圈:“对,骨头碎在肉里,哪怕轻微动一下,那就是钻心的疼,疼的生死两难,死去活来,然后从侧面敲膝盖,再敲大腿,也得左右敲,换着来,腰部一定最后敲,因为容易打成半身不遂,那就没有知觉了。”
抬起头,韩佑呲牙一笑:“所以我建议,敲完了膝盖先停一会,让人慢慢感受到那种疼,失去双腿的恐惧,马上要死掉的恐惧,再让他感受着生死两难的惶恐,应该不会求饶,而是求死,这时候,他的脑海中就会回忆起自己的一生,你们再慢慢晃动他的身体,让无边的疼痛将他摒弃其他想法,再接着敲,一点一点,一寸一寸,如同切肤之痛。”
“你他娘的快住口!”文公公没来由打了个摆子:“你一读书人怎地如此心肠歹毒?”
韩佑耸了耸肩,竟然趴在了长凳上。
文公公不由道:“你作甚!”
“我不得提前提前感受感受吗。”
说完后,韩佑嬉皮笑脸的建议道:“开个盘吧,木棍一贯,实木的三贯,铁棍十贯,我打赌神鬼莫测的天子过一会一定是让你们用铁棍打死我,你们下哪个?”
文公公哈哈大笑,敲着兰花指:“你怕是不知,天子呐,最喜成人之美。”
韩佑:“…”
六个侍卫纷纷开口,全都下“铁棍”。
韩佑叹了口气,真是蜘蛛侠骑马,马拉个皮特。
站起身,韩佑一边活动脚腕一边好奇的问道:“劳驾问一下,你们的甲胄加上长刀,一共多少斤?”
“你问这作何?”
“关心关心诸位侍卫大哥,怕你们累着。”
文公公眯起了眼睛:“真是个油尖嘴滑不知死活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