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还是重量级的皇子到场,贾琰也只得随着众人拜了一拜。 却不料,柴瑾没有理会其他人,只是笑吟吟上前亲自将他扶起:“解元郎不必多礼,孤闻名久矣!” 酒宴重新换过,但柴瑾入了席,冯紫英、诸葛青、贾宝玉以及被吓醒的薛蟠哪敢再坐,只伺候在旁。 柴瑾淡然挥手:“都坐吧,孤乃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可不能搅了你们的兴致!” 诸人这才犹豫坐定,腰板笔直,态度恭谨。 就连最没正行的呆霸王薛蟠,都变得人模人样。 “孤奉旨赴蜀中巡视方自归京,便听闻母后云,京里出了个贾神童。 一首劝学诗,一幅楹联,一番格物致知的经义阐释,名满京华。 孤读之,颇有感触。 贾解元年纪虽幼,但才华满腹,心怀家国天下,所谓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又所谓‘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如此旷古佳作,当可传承后世。 而贾解元之胸怀壮志,也为孤所钦佩。” 柴瑾娓娓道来,让人如沐春风。 贾琰拱手:“殿下过誉,琰实不敢当。” 他暂摸不清这位皇嫡子的来意,也不至于被他一番有意无意的吹捧昏了头,只能随机应变。 “孤亦听闻,贾解元受那宁府欺压,遭遇磨难种种。若是孤在京,必一剑斩了贾珍那狗贼,为国除此奸贼。” 贾琰心中呵呵,这话也就是听听,当不得真。 “好在解元郎舍生忘死,伐登闻鼓以动天听。而父皇英明,已命光武卫查办宁府贾珍,此贼罪大恶极,想必很快便要伏法。” 柴瑾说到此处,轻蔑的目光自贾宝玉身上掠过。 贾宝玉心惊肉跳,恨不能溜之大吉。 柴瑾又环视众人,突然长笑一声起身:“罢了,看诸位如此不自在,孤还是退场吧。 贾解元,此为孤之令牌,孤希望日后能与汝常来常往,切磋诗文。” 柴瑾递过一块金牌,待贾琰接过,便再深望贾琰一眼,扬长而去。 他来得快去得也快,诸人送别施礼面色闪烁,都有些莫名所以。 贾琰心道,难道真是偶遇? 酒楼邂逅,好一顿夸赞,再送一块令牌出来……他实在不信,事儿会这么单纯。 他比谁都头脑清醒。 目前为止,除了那点虚名之外,他终归还是个无根基的应试士子,大概还没有让一位皇嫡子屈尊结交的价值。 …… 荣府。 荣庆堂上。 贾母依旧高坐其上,却再也没有高乐的心情。 除贾赦两口子外,贾政、王夫人、王熙凤、贾琏悉数在座,均面色惶惶。 贾珍案发,宁府坍塌,荣府上下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同情贾珍的人没有,她们焦虑的还是荣府的未来。 若贾珍被判定谋逆重罪,说不定会殃及荣府。 她们一个也跑不了。 男丁充军流徙,女眷充入教坊司为官妓……想起这辈子见多了这等人间惨剧,贾母面容惨淡。 “政儿,前番老身往凤藻宫,皇后娘娘曾说陛下意思,只诛首恶,不及其余……难道这宁府一案,还能殃及咱们荣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