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谁不想走阳关道呢?可是官官相护,我连讨公道的地方都没有,还害死了我的——爹娘。”
“秀才又怎么样?到头来,寒窗苦读却抵不过一个好亲戚。大人,我也是被逼的啊……”
陆誉一字一句的说着,却仿佛在喉中怒吼一般,出口有些嘶哑,也不难让人听出他的不甘。
沈陌也没有继续深究陆誉的私事,他把统计整个山头钱财和人数的事情交给了陆誉。
顺便又任命了一个被抢来的识字丫鬟,让她帮自己统计每个人犯过的事。
然后沈陌酌情考虑了一下,整个山头也才不过两三百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但对此时的沈陌而言,还算凑合。他把这些人按照各自的长处分列出来,又建造了几个司属部。
算是建立了一个王国的雏形,他这边把山头安定下来,便开始不动声色的招兵买马。
另一边,沈府因为沈邢烽的争权,已经四分五裂了起来,不仅沈府的主人家混乱,就是那些个仆从,也因为主人家的动作,而弄得神思恍惚。
沈琉更是因为一次又一次的走神,渐渐被排斥到了边缘,虽然没有贬官,却和贬官的待遇差不多了。
这么一来,沈琉每天急得上火,又要向上峰献宝,让上峰为自己美言几句。
结果礼也送了,低声下气的求也求了,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越来越糟糕,沈琉一个气急攻心竟然死在了外室的床上。
他这一死,那个外室害怕被追责,连夜卷起沈琉给的钱财,跑了个彻底。
还在家里斗法的沈邢烽以及疲于应对的沈仲云,根本就没想起沈琉这个爹。
至于沈琉的妻子,此时正卧榻在床,分不出心神去关照他。
最后,还是被发现沈琉没有上早朝后,大家才发现沈琉不见了,找了许久,才找到了沈琉的尸首。
那个时候,沈琉的尸体上已经布满了尸斑,看上去很是骇人。
沈府丧事大办的时候,沈陌也联系上了季皓几人。
他已经坐稳了土匪头子的位置,不过他不觉得自己是土匪头子,最多认为自己是山大王。
他也收了不少新的人,只是挑挑拣拣也没几个可用的人才,于是沈陌决定把原身的几个朋友喊过来。
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也能趁此好好的点拨他们,以后也能做自己坚实的左膀右臂。
说干就干,于是接到沈陌的帮忙请求时,几个人又一起聚了一场,最后决定去帮沈陌。
至少,不要让沈陌孤立无援。
只是……他们要怎么带上足够的银钱离开家里呢?
其实他们要是想离开,随时都可以,但是,他们没有去处,也没有发展的空间,所以不得不留下来。
说到底,就是看不到前路也没有退路,所以他们只能接受这个世道加注在他们身上的一切。
然而此时,他们有了选择,选择和沈陌一起,推翻这个毫无道理的世道,哪怕……他们会输。
但至少,他们奋力抵抗过,争斗过。
而眼下,他们离开就不会回来了,看沈陌的来信,似乎处境还很艰难,所以他们准备带上足够的钱去投奔,好歹能让沈陌轻松一点。
于是,几人开始商量怎么做,还不忘鼓动一些心有动摇的其他庶子。
他们做的小心,完全没被发现,离开那天,甚至都没人知道。
离开上京那天,季皓几人只觉得耳边吹过的冷风,似乎都喜人了几分。
他们顺着沈陌书信所指的方向而去,才离开上京不过一个城池的距离,他们就看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穿的很是随意的沈陌。
此时沈陌身上穿着虎皮缝制而成的衣服,脚上蹬着的也是鹿皮所制的鞋子,腰间配着一把弯刀。
那模样,要多狂肆就有多狂肆,和以前那种包容又爱玩笑的气势不同。
却是越发引人瞩目了。
“陌哥,你这是……放飞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