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我自己的伤自己知道,并不算逞强。况且,都到这一步了,若是就这么退缩了,我也心有不甘,到时影响心境,岂不得不偿失?”
沈陌放下裤腿,也没起身,虽说他体质是好过原身,但一日也完全不够伤好,至于说逞强,他自有把握。
温良听了他的答话,也就没有再问,只是道,“午间我会再来,给你换药,免得明日比武一场还瘸了,日后堕了我神医谷的名声。”
说完,把东西收拾好,便离开了。沈陌也没挽留,他看着院中一株正浅浅盛开的桃花,嗅着空气中弥漫的桃花香,开始想着原身记忆中的今天。
那时原身受了伤,又要接待叔伯的关怀,还得安慰吓坏了的小师妹,可谓是疲乏得不行,一觉便睡到了午时。
而他,起得早了些,便遇到了温良。说不得温良来过,只是原身那个时候正睡得熟。
再加上小师妹的到来,或许是唬了温良,才会未发现自己敷的药,被人动了手脚。
这么一想,叫沈陌理顺了思绪,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也不无道理,他不过是早起了些许,便避免了温良对尹昕依的好印象。
至于之后这温良是否会爱慕上尹昕依,沈陌也没心思猜,不过,若是能剪一朵桃花,给她减去一个助力,也未尝不可。
这么想着,沈陌心里有了成算。
晚些时候,沈陌又见了盟主伯伯,为的也是他能否上场比武一事,最终敲定下来,沈陌才算松了口气。
至于温良,为沈陌换了药后,又道他这一个月都会住在盟主府,随时可以找他,于是沈陌愈发安心了起来。
这一日,除去偶尔从小腿处传来的痛以外,沈陌倒是适应了这个伤。
明日这腿上新结的痂,难免会再次裂开,沈陌能做的,也就是尽量避开伤处。
可是,他想着估计是避不开,毕竟与他夺魁首的,乃是新任邪·教教主,正是年轻的时候。
时下正道众人还不知邪·教老教主已经归天,而新任教主也没有消息传出,只是后来邪·教向正道发起进攻,他们才知道如今的魁首被邪·教得了去。
那也是正道一个抹不去的耻辱。
而这一次,沈陌并不打算让其踩在自己肩上扬名,并以此侮辱正道。
莫说他不愿意,便是原身也绝对不愿意!
为此,沈陌早早歇息了下来,只等明日好生对待。
翌日,沈陌起了个大早,便拖着受伤的腿,一步两步的慢慢朝着比武地走去。
原身常用的剑被他背在身后,若不是他些微不自然迈动的右腿,看着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
沿途偶尔遇到三两个其他门派的弟子,也会得到几句宽慰话,以及些许源于他的腿伤而带着怜悯的言论。
所幸大多数的弟子都佩服沈陌的实力,以及那绝不言败的个性,甚至还打点着,说比武之后一同聚聚,日后行走江湖也多个朋友。
对此,沈陌自然不会拒绝,相较于尹昕依的那些爱慕的对象,更多的是这些意气风发,蓬勃生长的少男少女们。
走走停停,沈陌周边已然有了好些人,都是自发为他助阵的弟子,脸上扬着笑,沈陌倒是觉得他们可爱极了。
等走至比武台时,台下已经聚集了许多人,长辈也坐下交谈了一番。
沈陌一一向几位长辈行礼,说几句话,便得几位长辈欣赏的目光。
喧哗许久,便是沈陌在比武台上都站了一炷香的时间,与他比武的人才姗姗来迟,其他人虽未说什么,但眼底还是带上了几分厌烦。
要说,这邪·教教主虽然来参加比武了,却是不到比试最后一刻绝不上台,再加上他桀骜不驯的性格,叫得旁人对他观感实在不好,哪怕他武功高强。
沈陌也不在意对方的个性,只是在比武开始的鸣鼓声中,朝着对方做了个动作,“请。”
话落,二人同时拔出佩戴的剑,与沈陌的长剑不同,对方使得是他那剑约摸一半长短的剑,且是双剑相合。
武林人中,使短剑的并不少,但使双短剑的人几乎没有,倒是双刀更为多些。
沈陌脚步未挪动半分,举剑挡住对方刺来的短剑,近身攻击,对长剑而言并不利。
挡住一柄短剑,另一柄短剑却是寻着空处,袭向沈陌腹部。如此一来,沈陌只得挪动脚步,剑尖划过腹部前的布料,落下些许残缺的毛料。
下一瞬,沈陌握剑的手松开,剑落到另一只手上,顺着对方刺过的方向而去。
正中对方肩头,可惜只是划破布料,纠缠在一起的剑就此分开。
场下的人看着都为他们捏了把汗,有人高声呼喊着,带起了焦灼的气氛。
而台上的两人,沈陌基本上没怎么走动,倒是对方绕着沈陌攻击。
二人兵器相交,又离开,仿若缠绵的风,时而凌冽,时而柔和。
你来我往间,沈陌只觉腿伤传处来的痛意愈发浓烈了起来,额上的汗珠更是顺着面颊往下而去。
对方知道他受了腿伤,并不准备和他速战速决,而是缠着他,等着他体力不支,才准备一击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