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他进步了。
怪不得昨晚敢说什么“不想给你带饭了”,毕竟上了四楼,那个练习生最近又来不了公司,说话可不就突然有底气了嘛。
但他还是高估了姜天赐,上到四楼的第一节舞蹈课,他被老师骂到几乎狗血淋头。
田怔国他们在一旁休息,就只有姜天赐一个,喝口水的时间都不给,被揪到练习室中央继续记动作,但他舞蹈功底好像真的不太好,跳出来的动作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度。
田怔国看着老师大发雷霆,姜天赐就站在对面,低着头不说话,手一直下意识地抠着衣角。
他心里忍不住吐槽,练习之前“天赐天赐”地叫着不知道得以为多喜欢呢,现在骂起人来倒是一点不留面子。
他没注意自己的目光一直盯着姜天赐,他是真的好漂亮啊,但是一点也不女气,就只是单纯的漂亮,不分性别的漂亮,出了汗也依旧蓬松柔软。
他稍微侧着脸对他,深咖色的发丝乖乖地贴在耳旁,有晶莹剔亮的汗水顺着下巴滑下来,嘴唇是鲜红的,微微张开喘着气。
面对这样一张脸,再大的怒火也能消了,舞蹈老师不骂了,站在那儿看了他一会儿,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再把动作练练,最起码都得记住才行吧。”
姜天赐点点头,于是老师让他回列了,又点评完几个练习生的舞蹈,他把朴智琝单独拎出来,让他和姜天赐一组开软度,顺便指导指导他的舞蹈动作。
姜天赐像一只小动物怯怯地望向他,朴智琝对小动物几乎没有任何抵抗力,小心地和他搭话:“我先帮你开胯吧。”
姜天赐点点头,然后坐在地上,让朴智琝掰着他的腿往两边开,开着开着,就几乎开到了180度。
朴智琝:......
“你好软啊,”他扶着姜天赐的腿抬起头,“你能劈叉嘛?”
姜天赐点点头,站起来,然后又劈开腿坐下去,整个过程轻轻松松。
田怔国在一旁偷偷瞟了一眼,立马目瞪口呆,平时他开软度时叫得撕心裂肺,而人家,分分钟就一个叉劈下去。
人比人果然气死人。
但是那有怎么样,他又想,他舞蹈跳得没我好,身体软也没用,跳起舞的动作也软软的。
可是他长得很好看——
田怔国像是精分一样在脑海里自我斗争,细数着姜天赐身上的缺点和优点。
他长得好漂亮,可是没什么实力;他笑起来也很好看,但是韩语也不怎么好;他还有点可怜,孤身一人来到异国,却被欺负霸凌,天天给别人带饭;但是他也算幸运了,这种程度就能上到四楼来练习......
数着数着,他发现其实自己对姜天赐的了解都好浮于表面。
肤浅......
他在心里骂自己,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有什么了不起——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田怔国扭头看过去,发现是朴智琝和姜天赐,他们俩似乎相处得很好,朴智琝正在帮他调整动作,不知道说了什么,姜天赐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智琝哥也认识新的朋友了,田怔国下意识去看金泰亨的反应,想看看他这个旧朋友会不会不高兴,可是转过头,金泰亨正和郑号锡闹得开心,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原来,只有我会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感到不开心吗?
田怔国越想越不是滋味儿,他觉得他承受了他这个年纪所不该承受的东西。
可我还是好想要一个好朋友啊。
一个可以陪我玩的好朋友;一个可以和我成双成对的好朋友;一个可以把彼此作为One Pick的好朋友;一个可以改变我孤独忙内的命运的好朋友。
老天爷啊,拜托拜托,就请赐给我这样的一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