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耀文等了好一会,终于在正确的时间等来一辆空载的卡车。 此时,公路两头五百米内没有其他车辆,冼耀文走到公路中央,朝着冲他驶来的卡车挥了挥手,卡车司机见到他,一脚刹车把卡车停在两米之外。 冼耀文走到驾驶位车窗前,仰头笑着对卡车司机打招呼。 “Bonjour。” “Bonjour,你有什么事?” “先生你好,我要去前面的雪铁龙汽车厂,你可以带我一程吗?” 司机往冼耀文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见他斯斯文文,说话又有礼貌,便说道:“上来吧,我去雷诺,可以捎你一段路。” “非常感谢。” 冼耀文冲司机微微颔首,随即走向另一边的车门,途中,从后腰掏出枪,子弹上膛后放到口袋里。 打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不慌不忙地把枪掏出来,打开保险,抵在司机的腰上,微笑道:“先生,你是一个好人。” 司机低下头,看到自己腰上杵着的手枪,身体一个哆嗦,下意识往左边一缩,随即,举起双手,嘴里惊呼道:“别杀我。” 冼耀文依然保持着微笑,“先生,请放心,我说了,你是一个好人,只要你坐着别动,上帝不会容许我扣下扳机。接下来,我会问你几个问题,请你诚实回答。” 司机猛地点点头,一脸我非常诚实的表情。 冼耀文再次颔首,“谢谢配合,第一个问题,这辆卡车是你自己的吗?” “我是运输公司的职员,卡车是公司的。” “很好,第二个问题,你的名字。” “西尔维,西尔维·莫皮。” “结婚了吗?” “先生,请你放过我,我有妻子还有孩子。”西尔维哀求道。 冼耀文语气平和地说道:“不要紧张,你只需要回答问题。你有几个孩子?” “一个。” “叫什么?” “伯努瓦。” “几岁?” “四岁。” “还打算要其他孩子吗?” “我赚的太少,养不起两个孩子。”西尔维面露苦涩。 冼耀文一边从兜里掏出一个瓶子,嘴里一边安慰道:“莫皮先生,不用气馁,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 把瓶子放在西尔维的大腿上,冼耀文接着说道:“瓶子里面是乙醚,打开瓶盖,放在鼻子前闻一闻,只需轻轻的,不要太重,吸入太多等你醒来会呕吐。” 西尔维看一眼瓶子,脸颊唰的一下变白。 冼耀文不等他哀求就说道:“放松,不是要杀你,你闻过之后,只会睡上几个小时,然后错过今天的晚饭,你的妻子有可能会抱怨,没事的,等你醒来,摸一下左边的口袋,我会给你留下一笔钱,你可以给你妻子买一件漂亮衣服,还可以买一瓶兰蔻魔幻香水,我相信你妻子的怒气很快会消除。 啊,记得给伯努瓦买一盒积木,再买一盒巧克力,告诉他是来自越南的圣诞老人送给他的。” 冼耀文的左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西尔维,我的朋友,提前祝你圣诞快乐。” “朋友?” 西尔维觉得很是滑稽,一个持枪的匪徒称呼自己朋友,还要给自己留一笔钱,可能吗?脑子里想着,手下的动作也不慢,对方手里有枪,除了乖乖照做,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没一会,他就打开瓶盖,把瓶子凑到鼻下闻了闻,很快,他就感觉到天旋地转,两三秒钟后就失去了知觉。 冼耀文在西尔维晕过去之前把瓶子收了回来,盖上瓶盖,扒开西尔维的眼睑观察一下,确认他确实晕过去,才把头探到窗外,呼吸一会新鲜空气。 待车里的味道挥发,冼耀文冲储蓄飞打了个手势,对方便从隐蔽处跑出来,一个箭步上了车斗。 …… 六个小时后,冼耀文一行到了诺曼底,按照承诺,冼耀文在西尔维的口袋里留下了十张10元面额的英镑。 在德占时期,法国超过两千亿法郎的工业品被德军掠夺一空,四分之三的工业原料被搜刮殆尽,四成的农产品被德军掠取,维希政府还要向德军支付六千多亿法郎的占领费,战争结束时,法国欠美国等国家一万八千亿法郎的债务。 二战结束后的法国可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由于在二战中的投降表现,其国际声望跌到了冰点,多重因素之下,法国发生恶性通货膨胀,法郎的汇率遭遇重创,当下的100英镑可以兑换毛10万法郎。 不过法国财政部在非洲殖民地玩了一手相当高明的“非洲法郎”把戏,在殖民地展开掠夺以补贴法国本土,这导致法郎在本土的购买力并不如汇率般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