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蔓延,爬上那张未曾有过的婚纱照。
当那本就不存在的幻境破碎,臆想中的王子消逝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踏着她的头发来到高塔边的不速之客。
空余长发的公主也随之彻底崩溃。
……
“赶紧的,这边……”一名身着普通制服的操作人员催促着他的同事赶紧把东西搬过来。
“别特么催了,赶紧帮忙!这可都是很贵重的家伙,弄坏了一个能要你拿命赔!”
“……嘁,你不是早就干过几百遍了嘛……”
两人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推车,上面整整齐齐地放着四个不起眼的黑色的金属盒子,上面分部用暗红色的油漆印着数字1到4。
推车慢慢穿过昏暗的走廊,来到一扇厚重的金属闸门前。
“滴滴——”
随着id卡在感应器上轻轻一搭,厚重的金属闸门上那个巨大复杂的锁发出一声沉闷的轰响,缓慢地转动着解锁。紧接着,机结构械咔哒咔哒转动着,伴随着略略有些刺耳的噪声将闸门左右拉开。
“赶紧赶紧……”
“轰……”
闸门缓缓闭合,重新上锁。
闸门内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暗室,弧光灯照不亮空旷的地面。4个巨大的圆柱形液罐,绿色的灯光映出液罐中4个蜷起身影。错综复杂的管线连在他们的面罩、背部、颈动脉、腕部静脉、大腿等等部位。
他们的头部整个地被一个密封的头盔笼罩。数十个大大小小的突出机械结构连着或粗或细、或透明或五颜六色的软管。
“赶紧的吧,今天还得再来个两次。待会儿还得再检查一遍那个试验机有没有正常运行。”
液罐巨大的基座打开了一扇刚好够把黑色金属盒子放进去的小门,小门内侧两壁伸出了一个镂空的金属框架。两人调整了一下推车的位置,好让那个金属框架框住对应的金属盒子,并慢慢地把它收入了那个小门中。
没几秒,那些管线之中开始出现一些流动着的液体。
“下一个下一个……”
过了几分钟,两人装载完了那几个神神秘秘的盒子,又仔仔细细核对了操作台上的各项数据——那个东西确实在正常运行着。
其中一个人看了一眼手表,发现时间尚早,就随便找了个液罐的基座靠着和另外一个聊起了天来。
“喂,我说老哥,你来这儿多久了?”
“大概有个半年多了吧。你呢?”
“我才两周,嘿嘿,咱们公司员工的待遇还蛮不错的嘛,各种保险都有,每天的活儿也不算多。话说这里是在搞什么研究啊?”
“……别问。我奉劝你一句,别问。知道的越多,越容易……!!!”
“嗯?越容易什么?”靠着基座的人从口袋里摸出一根棒棒糖,拨了包装塞到嘴里,“你要不?这种糖里有能让人兴奋的物质,可以当咖啡。”
“你……背后……”
“什么背后……”
当他转过身去,迎面就是一张诡异的皮包骨头的脸!
那张脸上的皮肤如同树皮一般干枯而粗糙,眼眶深陷,里面漆黑一片,只是亮起瘆人的红光,漆黑的头发拧成一股股或粗或细的绳子,盘根错节,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整个液罐!
“卧槽!——”
“乒——”
那些头发拧成的东西犹如有生命一般的触手,骤然贯穿了液罐厚实的强化玻璃!
不知何时已经被染成黑绿色的不知名液体从液罐中倾泻而出……
“啊——救命、救命——”
两人拔腿就跑,赶紧冲向那扇厚重的闸门。
漆黑的毛发从数个液罐的孔洞中扭动着钻出,攀附在所有可以接触到的表面,它们几乎是一瞬间就爬满了液罐周围、如同爬山虎般爬上墙壁、天花板、地板……
一根头发丝钩住了那名跑得稍慢的新人的脚腕,他猛地扑倒在地上。
那一刻,未知的恐惧淹没了他。
他知道,自己完蛋了。
“啊——!呃啊——!救救……救……”
乌黑的毛发将他拉向背后。
“救救……我……”他绝望地向那名手忙脚乱开门的同事伸出手,另一只手在金属地板上用力抓出了几道血痕,似乎想尽力不被向后拉去,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越来越多的毛发攀附上他的身体。
“你……喜、欢、我的……头发……吗?你……喜、欢、我的……头发……吗……”
僵硬古怪的声音颤动着从那团毛发之中闷闷地响起。
那些毛发令人作呕地蠕动着、缓缓地钻入他的嘴角、耳朵、眼角……以及身上每一处孔洞……最后,一双皮包骨头但长得可怕的手抱住了他,将他拖入了那堆毛发之中……
他双眼一翻,径直晕了过去,最终被拖入了那一大堆毛发之中……
而那名已经工作了半年的同事满头冷汗,他一遍遍疯狂地刷着id卡。
可那钢铁闸门这次没有丝毫的响应。取而代之的是四下骤然变红的灯光,预示着灾难的发生。
令人心里发毛的沉闷警报声回荡在设施之中。
红光更为这层恐怖蒙上诡异的气息,吞噬了最后的希望。
他绝望地笑了。
……
“砰……”数道毛发一并拧成一根更加粗壮的触手,一击贯穿了那个id卡识别装置。几道电火花闪过,庞大的门锁慢慢解锁,大门缓缓拉开……
“注意!注意!iii号已失控!iii号已失控!”
……
“看来,‘他们’的东西跑出来了。”
一道紫色的身影轻盈地立在远处的房屋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这栋看起来颇为结实的建筑。
而在那栋建筑底下,长发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