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让看着蜷缩在地上,犹如死狗,尚在残喘的安佐,心里却生不出欢喜。

  他明明可以安安稳稳的待在兰末国内,好好顶着他的王子头衔,贵族身份,潇洒快活。等父亲百年之后,安佐便能顺利成长的继承他的执政之位,继续权倾朝野。

  对于弱者和穷人来说,这个世道没有选择。因为无论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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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内争外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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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让看着蜷缩在地上,犹如死狗,尚在残喘的安佐,心里却生不出欢喜。

  他明明可以安安稳稳的待在兰末国内,好好顶着他的王子头衔,贵族身份,潇洒快活。等父亲百年之后,安佐便能顺利成长的继承他的执政之位,继续权倾朝野。

  对于弱者和穷人来说,这个世道没有选择。因为无论怎么选,对他们而言都是错的……但对于安佐这样有身份、有背景、自身还很有能力的人而言,却是不用选择。只要萧规曹随,按部就班的走下去,就会有极为不错的前程。

  但反过来说,越是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人,就越是叛逆,身上的反骨越多。就像西门大壮从来不想接手家里的生意,甚至听到拨弄算盘的声音就觉得头疼……赵让也一样,丝豪不在意自己世家豪门的名头,甚至很看不起家里人有时候刻意的做派。在他的想法里,什么都不如做个轻快的游侠,浪荡江湖自在。

  可这世道不会为了某个人的想法而改变,再有身份背景的人,也不能完全掌握自己做出新选择之后的命运。

  当他做出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决定时,这条路就得靠自己慢慢寻摸方向。若是走错了,就会一步错步步错,最终就会像安佐这样,躺在地上,生不如死。

  赵让深深地叹了口气。

  作为敌人来说,他巴不得看到这样的光景。可刚才这么将心比心的想了想,却又觉得谁人不是这样?

  却是没注意到身旁的元明空脸上表情更是复杂。有哀怨,有轻蔑,更多的则是不甘!

  “嗯,做的不错,一会儿教主他老人家一定会重重赏你的!”

  阿曼尼轻描淡写的说道。

  对于豢养的狗而言,丢出一根骨头就够他快乐很久。而对汪三太爷,连骨头都不用,这一句话就让他感谢连连,大表忠心!

  阿曼尼缓缓走到安佐身旁,低头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嘴角勾起几分得意。成王败寇,能站到最后的,就是赢家。不管她用什么手段,付出了多少。

  光看着赵让就能对阿曼尼的痛快感同身受。

  早再兰末国王城中见面那次,她就对赵让说起安佐和他的父亲,乃至整个家族对王室都有不轨之心。

  当时恰逢汪三太爷“中毒”昏迷,经赵让和元明空四处探查,也把矛头指向了安佐。

  不曾想自己却是被阿曼尼公主和汪三太爷两人耍得团团转,他们从一开始就定下计谋,要让赵让紧咬着安佐不松口,由此借刀杀人。

  但西门大壮的出现,是他们所料不及的变数。要不是他,赵让等人即便到了查干托洛盖,也不会和通宝钱庄有所接触。正是因为沈流舒的暴露,才使得红绛身为神教的护法,不得不提早现身收拾残局。

  “真是好算计!”

  赵让心里感叹道。

  论这方面,他和元明空都输了,输的很彻底……

  “接到请柬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元明空恢复了平静,对赵让说道。

  “但你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精彩吧?”

  赵让反问道。

  元明空自嘲的笑笑:

  “我在想等我们回去之后,人家问起,该怎么说。”

  赵让耸耸肩说道:

  “人家问我,我是可以不说的。但你恐怕躲不过去。”

  元明空长叹一口气。

  “是啊,我躲不过去。”

  身为查缉司影卫副都统,回去之后,西域这里的事情不仅要事无巨细的汇报,还得重复许多遍。

  查缉司规定,每次出外差回来的人,都要在半月内,三次向不同的人叙说这次差事中的详细。这是为了确定所述否属实。

  真是发生过、经历过的事情,是没有那么容易忘记和混淆的。元明空又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二十啷当的小伙子只要不傻,肯定都能记得住。

  然而谎话可不一定每次都能编造的一样,尤其是中间还会间隔几天。

  当然这种方法也不是万无一失。

  有心人只要做足准备,肯定是有空可钻的,元明空在意的,是这次差事自己简直愚蠢到家了!

  要不是遇见了赵让,以及后来的叶三娘、西门大壮,想必自己早在西域商盟里就被西风烈或是金钟镖局给弄死了。

  “你是想进箱子,还是进麻袋?”

  阿曼尼公主柔和对着安佐柔和的问道。

  赵让不明白进箱子和进麻袋都是什么意思,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没有人会在最后一刻放过自己的敌人,只会想着如何才能把他折磨的更加悲惨。

  “赵公子可是在困惑护法大人的话?”

  汪三太爷走到赵让身旁,擦着手问道。

  狐假虎威,这个词一点不假。先前他被安佐压的有多抬不起头来,现在他就有多得意。

  汪三太爷当然不是因为自己用一双铁拳收拾了安佐而得意。

  他得意的是自己替教主和护法办了一件漂亮事,想来国师之位又更稳固了些。

  “太爷是因为什么受的伤?”

  赵让问了一句极不合时宜的问题。

  在座的都是修武之人,通过刚才的交手,谁都看得出汪三太爷的该是曾经受过重伤,以至于一身实力生生被削去了不少,否则对上安佐哪里需要这么费力?

  汪三太爷的脸上变了变。

  虽然赵让也说了“曾经”,可这样重大的变故,无论过去多久,都像是在昨天刚刚发生一样。

  汪三太爷为何后来会将心血浸淫于酿酒,也是为了派遣。喝醉了,就不会多想,天下事,事事顺心。天下人,人人可爱。连睡觉都不会做梦,做了也记不住,日子过的又快,又快活!

  不过为了最近的大事,汪三太爷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喝酒了。

  先不提酒瘾上来的难受劲,就是很多年没再想起的事,这些天又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很久没做过的梦,这些天像夏夜的蚊子般,只要他闭上眼,就会阴魂不散的萦绕。

  现在再由赵让一问,汪三太爷脸上因为衰老而松弛下坠的皮肉都开始不由自主的抽搐。

  “贵客问话,你怎么不回答?刚才说了这东西不知礼数,难道你和他一路货色?”

  阿玛尼公主冰冷的声音传来,惊的汪三太爷后脊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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