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 李牟拿出十五金递给张二郎,语气里有些不高兴:“二郎,你向人借钱,为何没来寻我。” “我承你喊一声李叔,你便是我的子弟,有什么难处,当和我讲,莫要把我当外人。” “多谢李叔。”张二郎没有推辞,接过十五金,心头有些感动,向李牟感谢道。 他近来打算向相熟的人凑点钱做一桩谋划,但他要的数额太大,相熟的人大多和他一样清贫,少有人能拿出那么多钱。 一顿东拼西凑,和他预想中的数目还是少了一些,尽管他已经将自家的祖宅抵了出去,也还是不够。 李牟处他不是没想过,不过想到平日大家只是公事上的往来,更兼李牟家就他一人出任吏职,上上下下都靠他养活,他也就没去找李牟。 但没想到李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风声,跑过来给他十五金,话里话外更是亲近无比,这让他对李牟多了一份敬意和感恩。 张二郎开口许下诺言:“李叔,他日当十倍报之。” “说这些就生分了。”李牟看着眼前英气无双的张二郎,感叹青年英气,摆了摆手推辞道。 言罢李牟告辞而去。 张二郎目送李牟离去,等李牟走远,他返身拿出一个箱子,里面是他这些天凑出来的四十五金,再加上李牟给的十五金,一共六十金。 这些钱当是足够了,足够他去完成心中的谋划。 片刻收拾后,他往成都市集走去。 成都的市集作为大汉帝国西南地区最大的‘市’,人群熙来攘往,举袂成云,挥汗成雨,被誉为‘万商之渊’,称得上是百工兴盛、百业繁荣。 这里有张二郎想要的东西,他早已锁定好了目标,不紧不慢的踏着步履,他向一家贩马的商铺走去。 店里的掌柜一眼就认出了他,招呼道:“二郎来了。” “张叔,上次那匹白马可还留着。”张二郎道了一声张叔,询问起了上次他看中的一匹白马。 “留着呢,二郎相中的,我怎么会卖给别人。”唤作张叔的掌柜热情的回应道,他最近听说了张二郎到处借钱的传言,想了想,接着说道:“二郎若是一定要,四十五金再打个折扣,二郎出个四十金就行。” “卖给其他人,只怕糟践了这匹上等的良驹。” 张二郎也没推辞,感谢道:“那就多谢张叔了。” “说什么谢不谢的,我是看中二郎的才能,当可让这匹凉州来的良马有所作为。”张叔略微有些感慨的说道。 他面前的张二郎,青年的脸庞英气无比,一手骑术,蜀郡无双,只是出身寒门,没有出头的机会,现下只是做了个书佐。 不多时,张二郎牵着一匹白马从店铺里走出,边走他边打量着这匹白马,颈长弯曲,躯干粗实,四肢细长,举步轻快,纵使在凉州马中,也算的上是上品。 自从米贼张鲁断绝谷道,成都贩马的行情日益高涨,从南中来的矮脚马的价格涨到了之前凉州马的价格,至于凉州马的价格,更是高到天上去了,还是有价无市。 他若不是同贩马的张叔有些交情,四十金哪里拿得下如此的好马,日后自当报答。 购买好了马匹,他走到销售铁器的商铺。 大汉朝廷在成都设立了一个大型官营作坊,称为蜀郡工官,这让蜀地学习到了来自中原的冶炼技术,提高了蜀地铁器的制造水平,尤其是炒钢技术,以炒钢为原料,经反复加热锻打,可制成性能优越的百炼钢制品。 张二郎还需要一柄百炼的枪头,不过只是普通枪头有些不够夺目,他想了想,对正在冶铁的铁匠说道:“枪头可否镀银。” “只要钱给够,莫说是镀银,便是镀金也无二话。”铁匠是個粗人,说出的话很是粗俗,却也有着对他自己技术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