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的拜师仪式比花时的更为简洁,花时的母亲云娘好歹还陪着花时走完了拜师礼的整个流程。 而朱高炽却是在朱瞻基奉完拜师茶后便匆匆离去。 只留下陈堪和朱瞻基在侯府礼堂大眼瞪着眼。 目送朱高炽胖胖的背影远去,陈堪和朱瞻基同时瘫软下来。 像是被抽去脊椎骨一样,软绵绵地靠在凳子上,坐姿和表情都如出一辙。 陈堪咂摸了一下嘴巴,喃喃道:“有点热。” 朱瞻基点头表示同意:“确实有点热,要不然去城外玩水吧。” 陈堪摇摇头:“我和花时可以去,你去不了。” 花时的脑袋从门外探进来:“老师,你叫我?” 陈堪朝他招了招手:“花时,你过来。” “噌噌噌。” 花时跑到陈堪身边,一张脸上满是期待之色。 陈堪病恹恹的道:“时,这几你负责将拼音和阿拉伯数字教会你大师兄,待你们二饶课业进度差不多时,为师再教你们新的学问。” 听见不是要带自己去游水,花时的眼中的期待之色肉眼可见的暗淡下来。 不过一听是要他教朱瞻基学拼音和数字,大眼睛瞬间又亮起来。 陈堪刚要将两人打发走,云程便急匆匆的进门。 “发生什么事了?” 陈堪有气无力的看着急吼吼的云程。 “侯......侯爷...” “叫魂啊。” 陈堪懒洋洋的坐起身子。 云程跑到陈堪面前,喘着粗气道:“侯爷,不好了,汉王殿下来了,就在门外。” “汉王?” 陈堪斜了云程一眼:“汉王来了就来了呗,汉王又不吃人。” 云程顺了口气,急忙解释道:“不是啊侯爷,汉王还带了一个男孩,要送过来拜恁为师。” 陈堪一愣,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你汉王带来一个男孩要拜我为师?” 云程点点头,刚想要些什么,便看见礼堂外朱高煦全副武装的朝着几人走来,手中还拎着一个瘦弱的男孩。 朱高煦要进侯府,侯府的门房自然是拦不住的。 但穿着一身铠甲来,这也太嚣张了。 大步走进礼堂,朱高煦一把将男孩丢到陈堪脚下,淡淡的道:“陈堪,你不是爱收徒吗,我儿子,五岁,聪慧伶俐,也拿给你教了。” 这架势,活像扔一条猫狗。 陈堪皱眉看着朱高煦,花时和朱瞻基赶忙将瘦弱的男孩扶起来。 男孩明显是刚刚哭过,眼角还挂着泪痕。 没被朱高煦摔哭,被花时和朱瞻基扶起来之后反倒有些委屈起来。 但被朱高煦一瞪,又瞬间隐去脸上的委屈之色。 “壑弟。” 朱瞻基看清男孩的面容,忍不住惊呼出声。 随后不满的瞪着朱高煦:“二叔,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壑弟。” 男孩正是朱高煦的嫡长子朱瞻壑,年纪比花时还一岁,今年只有四岁。 朱高煦没有理会朱瞻基的责问,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皱眉的陈堪,问道:“你收,还是不收?” 此话一出,朱瞻壑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陈堪,。 随后抹去眼角的泪滴,挣脱花时和朱瞻基的手,来到陈堪面前跪下,磕头道:“还请老师收下弟子。”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朱瞻壑,陈堪忍不住责备的看了朱高煦一眼。 他看得很清楚,朱瞻壑给自己跪下的时候,手臂上有淤青,身材也要比寻常四岁的孩子瘦得多。 显然,朱高煦对这个嫡长子并不上心。 而他身上的淤青,不用想也知道是朱高煦的杰作,其他人还没那个胆子敢虐待堂堂皇孙。 陈堪没有开口,朱瞻壑就这么跪在陈堪面前行五体投地大礼。 朱高煦也不催促,只是看着陈堪,眼神里满是探究的意味。 沉默片刻,陈堪转头看向朱瞻基:“为你师弟准备拜师茶。” 朱瞻基和花时对视一眼,转身就朝厨房跑去。 没一会儿,便手托着一个茶盏飞奔到陈堪前面。 花时扶起朱瞻壑,陈堪能够明显的发觉,朱瞻壑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眼神之中还带着后怕。 陈堪没有多,示意朱瞻基将茶递给朱瞻壑。 朱瞻壑接过茶盏,哪怕一双白嫩的手被热量惊饶茶盏烫得手心通红,也不肯放下。 直到茶盏已经没有那么烫了,朱瞻壑才恭恭敬敬的将茶盏递给陈堪,颤声道:“老师,请喝茶。” 陈堪接过茶盏,象征性的抿了一口茶水,随后看向朱高煦:“汉王殿下,朱瞻壑本侯收下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