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哥，你能给我讲讲你工作的事吗？”

见顾宴廷迟疑三秒，叶昭立刻反应过来，自己问错了，顾宴廷的工作肯定是保密的，“顾大哥，你能说说甘省的民俗风情吗？”

“甘省我也只是路过，我工作的地方在西疆。”

“西疆？我听说那边儿的牛羊肉很好吃，水果也特别甜，是不是这样，都说那边儿的水果甜得像蜂蜜一样。”

顾宴廷思索了几分钟，然后讲起他在生活中的见闻，西疆少数民族打的皮牙子馕，油馕，玉米面馕，少数民族的手抓肉羊肉汤鸽子汤抓饭汤饭……”

叶昭本就爱吃，此刻听得津津有味，就连张亮回来都没发现。

“顾工，吃饭了。”

张亮打开饭盒，叶昭也赶忙打开保温桶，一看就是父亲烧的菜，她说了要跟顾宴廷一起吃，所以母亲带了两个保温桶，里面还有两碗奶白色的鱼汤。

“叶昭同志，你吃吧，我来喂顾工吃饭。”

叶昭点点头，坐到一旁吃了起来，顾宴廷因为打着吊针，而且米饭菜毕竟不像面条，端碗就能吃，所以他只能让张亮喂。

吃完饭叶昭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不知道为何她心里特别难过，顾宴廷越平静，她心里越难过。

这样优秀的人，就因为看不见，变得就跟个废人一样，她甚至能感受到，顾宴廷是个多么骄傲的人，此刻却不得不像个孩子一样任人照顾。

叶昭体会到一股深深的悲伤，这悲伤让她一个下午蜷缩在床上，不想说话也不想动。

林岚下午抽空来看了看女儿，见女儿怏怏的没有精神，十分担心，觉得还是该找医生问问。

刚走到办公室门口，里面传来说话声。

“你说林主任今天会不会骂叶昭，说起来叶昭也太惨了，住了院还天天被她妈教训。”

“哎，我妈要是天天这么暴躁，那我宁可天天上班住医院宿舍，太可怕了，每天面对林主任这样的妈，得多大压力，的亏叶昭扛得住，每次见了我都笑眯眯地，看得我都心疼。”

“哎，会不会是林主任更年期啊，她怎么这么暴躁，还是她们产科工作不好做，所以林主任工作压力大。”

“别逗了，产科那是生孩子的地方，都是喜事，咱们这的工作才不好做呢，脑外科的病没一个好治的，病人家属也难缠。”

林岚站在门口，愣愣地听着里面的话，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对女儿不好，但……

“林主任，您找医生吗？怎么不进去？”

一个路过的小护士听到里面讨论林主任的声音那么大，赶忙大声说话，里面的声音果然戛然而止。

林岚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我就想问问我家女儿的病情怎么样？”

办公室的门打开，林岚的管床医生笑着走出来，把叶昭的情况说了一遍，林岚没再多说什么，回到自己办公室。

坐在办公室上，林岚的脑子里便不自觉地浮现刚才那些话，她忍不住回想起自己跟女儿接触的点点滴滴，说话的语气，说话的内容，好像真的除了责备和教育，很少有温情的关怀。

想起女儿刚才说她宁可自己住，也想逃离这个家，林岚一阵心慌，随即再次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