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户部修撰许暮寒见过皇上。”
许暮寒双膝跪在铺满金丝地毯的地面,朝上面的皇帝行了个大礼。
“平身。”
“谢皇上。”
许暮寒站起身后,腰板挺立,低眉顺眼地站在那里。
“朕还记得当时你写出的那篇文章,词藻新颖,又不乏实际,可见你的身怀抱负。”
皇帝看着手里的书卷,缓缓说道。
“回皇上,这些其实都是臣在书中所看,见到此题后,就用自己的话给转述而出,算不得什么。”
许暮安听到皇帝的话后,不卑不亢地说着。
“谦虚是个美德。”
皇帝用手指轻轻捏起一页翻了过去。
“你为何不像你那位同窗一样,选个在朝堂有权力的靠山,朕可是记得当时,你可是受到了很多人的邀请。”
听到皇帝的话,许暮寒内心一个咯噔,果然就算这个皇帝只能守成,但也不乏手段。
“臣忠于朝堂,忠于陛下,自我宏愿就是做一方纯臣,时时刻刻效忠与皇上。”
自然也会拒绝那些人的招揽。
这句话许暮寒虽然没有说出来,但皇帝听懂了。
其实许暮寒之前也不是没有想过加入一方势力,但仔细想想,这个朝堂最大的还是皇帝,而且加入别的势力风险太大,还不如做个纯臣来的安稳安全。
“朕坐在这个位置上很多年了,这些话也听了许多,但朕还是打算相信你一次。”
皇帝放下手里的书,用着平静的目光看向许暮寒。
许暮安听到皇帝的话,有些诧异,他想不出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从而受到皇帝的青睐。
自己虽然因为有好几世的记忆与知识,自认为学识还是很充足的,但现在的自己就只是一名小小的从五品官员,在这个都城里太过微小,实在是不明白皇帝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请皇上原谅臣的冒昧,臣因为心中疑虑想要询问皇上,为什么皇上会对在下如此信任。”
“因为你的文章。”
皇帝看向一旁放着自己让属下去调查的许暮寒这一路科考的考卷。
一个人在面对面的时候,或许他会隐藏自己的真面目,隐藏自己性格以及企图,但字迹代表了一个人最深处的习惯,不管你是怎样掩饰,就算你改了写法,但还是能看出一个人真正的习惯与性格。
而这方面,皇帝已经炉火纯青。
“整篇文章的字迹是那般的洒脱又不失工整,这说明你是一个喜欢自由不喜欢束缚的人,但因为某种原因,将自己框在一处,字间没有一丝轻浮烦躁之感,说明你也能很好的调节自我,再加上一些细小的线索,也间接的说明,你胸怀鸿鹄之志。”
“所以皇上,您才信任微臣。”
听到皇帝的回答,许暮寒有些不可思议道。
许暮寒为了在这个官路走得更顺,特地跟孙老探讨过,又加上那些重要官员的资料,也能知晓在哪些人面前要做出怎样的举措,而皇帝也不例外。
但因为一国君王,信息资料只能显示其爱好,而皇帝最喜爱的就是那些书法字画。
但许暮寒真没想到,皇帝在这类方面有如此造诣。
“皇上,您当着微臣的面说了那么多,又让这宫殿里的宫女太监尽数驱散在外,只怕不会单纯与微臣谈心吧。”
许暮寒在皇帝说出那相信自己的话后,就明白,皇帝找自己是为了别的事情。
“思维敏捷,不错,朕确实是有事询问你。”
皇帝拿起旁边的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朕看过你的文章,以及知晓你在户部所做之事,那字符虽小,但用长远的眼光来开,不失一件大功劳,所以朕看中了你的才干与稳重,虽然才十一,却有过人的本领,要是不好好利用,不就可惜了。”
原来,皇帝是想要拿自己当手里的那把剑使用。
许暮寒在听完皇帝的话后,就明白了其真正的目的。
要知道他自己也做过皇帝,也清楚九五之尊的心思。
皇帝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压制住下面的那些皇子。
皇帝的年岁已经临近五十,按照历朝历代的皇帝寿命平均值来看,快要到离开龙椅的位置了,这样一来,那些正值壮年的皇子,自然就会冒出许多的想法。
皇帝一共有过三十个孩子,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生不出来、生出来死了很多,到现在总共加起来就只有十一人。
而其中三位是公主,其余都是皇子,而除了最小的那位皇子,其他七位皇子都已成年,可见其斗争有多激烈。
这皇帝又不像纪惟卿一样有那种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能力,自然也会压制不住那些皇子,尤其在那朝堂上还有一个权臣,陶靖宇。
虽然许暮寒知道皇帝对自己心思不纯,但许暮寒也没觉得有多不舒服,毕竟你被利用,被当枪使,也是因为你有这样的能力,要是你没有这个能力,那就只能沉寂在黑暗的角落,生灰发霉。
这样的事情虽然很危险,但想来皇帝也不会亏待自己。
“微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想定后的许暮寒连忙表达自己的态度。
“既然许爱卿如此说,那朕也不客气了,这份奏章你看一下。”
皇帝从那些叠起来的奏章中抽出一本,示意许暮寒拿着。
许暮寒从皇帝的手里拿过那奏章,打开一看。
里面讲述了这段时间因为国库空虚整个朝堂开始大吵大闹,六部因为钱的事情都快吵的翻脸了,要不是户部尚书费斐尔狡诈滑溜,只怕皇帝就要从自己的私库里面出了。
“你在户部里待过,想必这些事情你也很熟知,你说,朕应该怎么解决这样的事情?”
皇帝那苍老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等待许暮寒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