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在四处转悠一圈,跟侯府上没什么区别,花木假山、水榭凉亭、过冬的小阁,家里甚至比之还要齐全。 “还是回去吧,估摸着也聊的差不多了。” 掐着时辰,又走了几步,实在没什么可看的,转身沿着原路返回,远远的,穿着云纹白裙的女子气咻咻的走来,边走边挽起薄纱袖口。 “凉亭里的那女子……这是冲着我过来?”苏辰愣了一下,没等他抬手见礼,那女子三步跨做两步,已经到了面前,上下打量苏辰。 “信,你看了吗?” “嗯?” 想到对方可能会说哪些话,没想到一开口,居然是这句,令得苏辰再次愣住,看着面前容貌俏丽的女子,以及……双手叉腰,一只莲足迈裙外,脚尖不时点在地上。 活脱脱一个女汉子。 苏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看了。” 女子紧逼一步:“我问你,刚才听到琴声为何调头就走?” “不好听,当然走。” “我八岁就学琴,你说我弹的不好听。”女子秀眉一横,苏辰指着她旁边的丫鬟:“你觉得好听吗?” “奴婢……奴婢当然觉得好听啊。”那丫鬟也没想到苏辰会祸水东引,幸好她反应快。 “磕磕绊绊才说清,好不好听还不明显?” 苏辰跟着苏从芳是来求那位房学士取字的,他可不想跟这府里的女眷纠缠,惹出是非来,真就鸡飞蛋打。 趁对面的女子歪头还没从刚才话想明白,赶紧绕了过去。 “你站住!” 女子顾不得此时穿的长裙,提着裙摆转身就一跃,莲足踏在附近树梢,凌空跃过苏辰头顶,稳稳落到他前面张开双臂。 “不许走。” “还有何事?”苏辰也算见识了,这女子轻功倒是比抚琴厉害了不知多少。 女子收回双臂,往怀里一叉,歪着脑袋,那双好看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盯着苏辰。 “没事,没事就不能看你啊,到了我家,我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苏辰嘴角抽了抽,女汉子直接变成女流氓了。 对方又是女子,他还真不好动手,就只能动嘴了。 然后,他说了一声:“泼妇……” 而此时,苏从芳和房文烨也从前院那边过来,两个相差十几岁的老人边走边说着话。 “定安城的瘟疫过去了,听闻苏辰在里面作为很大?” “呵呵,他啊,就是古怪想法多,领着城里一帮三教九流之辈,到处奔走借水,原以为杯水车薪闹出笑话,没想到他是抛砖引玉,让更多的人心有感慨,加入治理旱情、灾民当中。”说到此处,苏从芳忍不住笑起来,显然对小儿子的表现是满意的。 房文烨在旁抚须点头,跟着笑了笑:“剑走偏锋,但也是做事实的人。” 两人随即在长廊下停住,苏从芳回过头看向对方:“前些日子遣人送来的信,文烨公可看了?” “哈哈,看了看了,今日一见令郎,我也满意,能与侯爷结为亲家,自然是求之不得。” 老人面上、心里都高兴的紧,能和侯爷结上姻亲,不管他儿子成不成才,其实都无所谓的,房家不缺名声和钱财,缺的是实权。 定安侯虽说手中三四千兵马,那也是兵马不是? 何况,他还听闻苏辰曾领兵杀贼,往后有这么一个孙女婿,前途不可限量,房家往后还会怕被人逼迫? 两位老人相视一笑,继续往前走,这时也听到些许说话声,顺着声音望去,便看到苏辰和一个女子站在花园间的石子路上,像是在说话。 “穿白裙的女子,便是我三房的孙女,闺名雪君。” 苏从芳点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郎才女貌,看样子与我儿聊的甚好,没想到他们一见面就这么投缘。” 护卫一旁的十三,是有武功在身的,传来的话语他听得真切。 在旁小声提醒道:“侯爷,他们好像在吵架。” 然后,就被苏从芳瞪了一眼,低说了句:“滚犊子。”随即,笑呵呵的对一侧的房文烨笑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你说是吧,房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