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 自身投资能力严重不足,大哥介绍来投资合伙人,但对方主张大规模生产,庶盶认为单位成本偏高,很大一部分用于固定设施的投入。特别是日均产出上千公斤的鲜菇,一旦卖不完必然导致大量报废,反而得不偿失。当时,虽然经销商的雏形已经开始在蔬菜、水果销售中若隐若现,却没有引起注意——指导思想仍然局限于自产自销,因此对于超出自身销售能力范围以外的大规模生产,始终不敢设想。就如何既规避风险又能获得最大利益方面,对方主张先生产,其它事情到了那一步再说。庶盶则主张谋定而后动或小量多批次进行,双方始终未能达成共识,合作生产没有实际展开。 到城市近郊发展,严重缺乏投资能力。老家的地理位置,将严重制约发展空间与发展速度。庶盶感觉自己就像一粒种籽,肥厚的土壤既赋予种籽坚强生命力,又使种籽背负千钧,时刻被危机重重围困,始终挣扎在窒息、胎死腹中的边缘。如何破土而出,庶盶束手无策,莫衷一是。 大哥再次介绍邻近县域的一个合伙人,庶盶前去观察感到不错。新合伙人老陈属“老三届”、“省劳模”、“新长征突击手”、果树一级技术员,为人诚实正直、经验丰富、堪为师表。尽管距江沿县城有30来公里的距离——同样难以实现就地产销鲜菇的目的,但距自己现有的潜在用种客户群相对近便。场地虽然分散,但有一处的房屋适合一定规模菌种生产需要。对方给出的合作条件特别优惠,在没有盈利能力之前,等于是免费使用场地。在具备盈利能力之后,也只是予以象征性的提成。 对庶盶最具吸引力的,莫过于棉籽壳资源优势。该地相距棉花产地仅二十来公里,棉籽榨油厂、小作坊不计其数,接近常年有棉籽壳供应。在不具备大规模运输、储藏原材料能力的前提下,用自行车运输,每百公斤棉籽壳的总成本不到十元钱。几近就地取材的棉籽壳资源优势,意味着数十元钱就能够起步,能够彻底避免窒息而毙的可能。这对资金缺乏的庶盶而言,这就是压倒一切的首选。 到该地发展,同样有利也有弊,怎样才能兴利除弊呢?庶盶拿出纸笔,将各种可能存在的问题逐一排列出来,继而找出所有解决问题的方法。综合各种方法、方案,结合所面对的客观实际,以代价最小利益最大为宗旨,反复推敲论证。以经营菌种为主,以生产鲜菇为辅的发展路径,成为一条切实可行的发展途径。 在菌种尚不具备量产销售条件之前,自然不太可能取得较大经济效益。依靠就近上门进行技术指导,能够有效积累客户和扩大影响,通过在江沿县的科普宣传,在其县城附近已经打下牢固基础。当前,联系、需要菌种的客户正在不断增加,形成稳定菌种市场的趋势日益明显。只不过,这些客户第一次种植的数量普遍是带着试探性的,短期内不会有太大规模,这就意味着,菌种市场还需要一个培养、发展的过程。虽然发展相对缓慢,但效果却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有艰辛付出,同样会有不错回报,事实表明这是一条切实可行的康庄大道。 2.16 综合各方面实际,经过反复分析,前往该地合作生产,相对比老家更具综合发展空间和优势。尤其是低廉的材料资源和没有场地和房屋租金压力,以及菌种、鲜菇市场相对近便一些,成为庶盶破土而出的、得天独厚的基础。此外,经营菌种利倍于生产鲜菇,虽然菌种暂时缺乏乐观收益,但能够适当弥补鲜菇销售之短。总之,该地的相应条件,完全能够确保稳扎稳打,逐步积累经济能力,全面打开菌种市场的目的。 原本在半年前就曾决心要理顺与甄祯之间的关系,至少弄明白我们之间到底是否存在恋爱婚姻关系。但迎面而来的菌种问题,迫使自己必须不遗余力考虑、排除威胁生存与发展的严重隐患。现在,形势逼迫自己离开本土到外县发展,无论形势多么逼人、时间多么紧张,都必须与甄祯明确关系。只要我们恋爱关系存在并得以明确,如果能够并肩进退当然馨香祷祝。如果不愿担惊受怕,就再给本人两年时间,将挟事业新天地来相见。就算我们之间不存在恋爱婚姻关系,也理应结束这种稀里糊涂的尴尬,恢复从前的友好关系。 写信毕竟有众多局限性,很难有效说明问题。或许是因为想要对她说的太多,书信却只能说很少的缘故,恰恰就是书信将事情弄到如此混混沌沌。这一次,直接去她家找她。 大年初二,买了点礼品,待天黑后斗胆敲开她家的门。只见甄祯一头从火盆边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进入厨房再也没有出来的迹象。瞬间,庶盶认为自己到了不该到的地方,惟愿早早走人。但是,他们全家人热情满满,自然也没办法转身就走。恰好她姐在家,问话令庶盶难以回答。“在外面耍了女朋友啦?”庶盶只能老老实实回答:“没有!”“肯定耍女朋友了!”庶盶无言以对。“说说看,你到这里还带上礼物,有啥子事?”庶盶心想,甄祯一见自己到来,就气冲冲走了,已经到了这般田地,说与不说没啥两样。大家心知肚明,到此为止岂不更好?于是,始终不再出声。包括晚餐,甄祯始终没进入客厅。告辞时,除甄祯以外,全家人还是和以往一样,只是这次劝留宿似乎更为坚决。一不留神,水杯、瓶子掉到地上哗哗啦啦直响(按当地风俗传言叫“破败”),庶盶毅然决然夺门而出。 刚跨出甄祯家大门,突然传出甄祯大声哭泣的声音:“他要走,等他滚远些!快滚!”听到这声音,庶盶瞬间泛起糊涂,这到底是哪出戏嘛。既然那么愤怒,干嘛还哭?其中肯定有蹊跷。一个难眠之夜,想到自己真是懵懂透顶,既然决心要弄个明白,却依旧是得出个模棱两可的糊涂结论。 第二天一早,抽空草草写出一信,希望弄清与甄祯的关系。由于还与他人提前有预约,急需赶时间,来不及推敲和检查信函内容,便装进信封径直递进她家。下午回来,甄祯的姐提着庶盶头天带去的礼物和一封信,拦在路上递给庶盶,“谢谢你的好意!”回去一看,通篇都是在痛斥自己。就怪自己多事,分明别人早就嫌你一事无成,还自作多情,徒留笑柄而已。再看字迹,这应该是甄祯她哥的笔迹。 2.17 一纸字条(求婚)泥牛入海,一封信函(想探个明白)其父出面,这一次(不愿继续糊涂)竟然连她哥都来口诛笔伐,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不就是蓄意给本人挖坑、制造奇耻大辱吗?越想越气,提笔从她哥到她父亲再到她,捕风捉影挨排一二数落一番,随即把信递过去。没一会儿,甄祯痛哭流涕地和她姐过来,不依不饶要庶盶到她家说个清楚。 庶盶觉得自己理直气壮,正要找她哥理论理论。过去没有说到几句,她父母齐声说她哥根本就不在家。刚开初庶盶不信,她母亲说:“就这么几个房间,你自己一个个的看去。”她哥算是为人师表——没有避而不见的可能,再说她父母更不可能说谎。外面那么多看热闹的人,她哥也是凡胎肉体,哪能来无踪去无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