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脸色极臭!
他捏着帕子,沾了沾茶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拭过去。
但总觉得擦不干净!
他眸光一扫,落在趴在几上的女人脸上,见她那副意犹未尽的模样,冷冷评判了一句:“不知餍足!”
希飏懒得反驳他。
毒发又不是她能选择的,其实她刚才想说,不一定要阴阳调和,还可以用针术压制、喝药控制。
但没让她说完,他就问她:用手行不行?
之后她都废掉了,还能如何?
“你中的什么毒,这玩意儿以后不能解?”宗政禹眸中全都是不悦。
生气的点是:她受制于毒,他凭什么也被制约了!
就算自己要靠她解百丈冰的毒,也犯不着委屈自己做这样的事。
可听她说要去找男人,他理智一下就不受控了。
这种感觉很糟糕,让他非常愤怒。
更叫他愤怒的是——
他的身子也开始失控,如果不是拥有强大的自制力,刚刚他差点就脱裤子了!
于宗政禹而言,他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事发生!
希飏闭着眼睛,还不怎么有力气,应道:“能解,但我想要用的金针,不还等着你的工匠给我做出来吗?还有,我没有药材齐全的药房,一些必须的稀有药材,外面的药铺也是没有的。”
宗政禹薄唇紧抿,没说话。
她微微睁开一条眼缝儿,无可奈何地道:“再说了,我不信任丞相府的人,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中了毒。”
许是她刚刚爽过,态度十分好,也愿意告诉他一些理智的时候绝不可能说的事——咳咳,虽说比不上真人上阵,但也还好吧。
摄政王尊贵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
有一说一,活儿挺好的!
她“柔柔弱弱”地说起自己目前的处境,那副娇花被雨露打过之后的零落感,叫人忘记平时她是如何满身是刺儿。
宗政禹眸光一闪。
“瞧你这可怜的样儿!若本王没过来呢?”
希飏的性子,自然是跟柔弱不沾边的。
可哪个女人在饥寒交迫的时候,喝到了一碗肉汤、通体温暖后,还会很犀利?
她此时像是把利爪收起来的软糯小猫咪,加上面红耳赤的,看上去确实有那么点娇柔。
可惜,她自己完全没发现自己被男人定性为“可怜虫”了,她自嘲一笑,道:“见一步走一步咯!你来我就让你帮我,你若不来我就自己扛。抗得过,我赢;抗不过,我死。仅此而已罢了!”
这话,宗政禹听得很刺耳,声音也就更冰冷了:“怎,在本王这里惜命,跟他们就敢拼命?”
“那不一样。”希飏撑起自己的身子,靠在椅背上。
她双眸微睁,慵懒地仰视着这高大俊美的男人,道:“大家都说摄政王像阎王,可在我看来,即便你周身血气,骨子里也是一片清气。摄政王有摄政王的格局,跟你周旋讲理,我还有活命。可他们就不一样了,一群阴沟里的臭虫,目光短浅、坐井观天。他们会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无可预料,我自然要以命相搏!”
宗政禹一怔,微微动容。
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说这样的话。
帝京中没有人不怕他,包括龙椅上的小皇帝。
一个眼神扫过去,做错事的小皇帝就会浑身发抖、老老实实认错。
可今天,竟有一个女人跟他说:你骨子里一片清气,你是讲道理的人!
而他,还不如希家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可怕?
这感觉非常新鲜,在他的心田里注入了一股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