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个切骨头的铡刀,还是她嫌切骨刀太沉轮起来费劲买的,而且用刀切带骨的肉,得剁,最好一下剁开,才能保证切口齐整,卖相漂亮。云千落力气有限,细的骨头容易剁的大小不一,粗的骨头一下又剁不开,总是掉一堆骨渣,有时候第二刀还容易剁偏了。
昨天千落搬出铡刀打算切鸡腿,谢浔看见也没说什么,直接自然而然的接手了,还顺口嘱咐她:“要做什么菜你找出来放一边就行,一会我洗。”
千落琢磨着,他们二人这相处倒是有点像人家老夫老妻了。可这是怎么说的,怎么就。。就老夫老妻了。
来到村头路边,人工清雪的痕迹让村里村外泾渭分明。往年下雪,下一层踩一层,偶尔升温中午还要化一场。那地上都是厚厚的一层连冰带雪的壳子,稍不注意能摔出去好几米远。
这回由于雪下的急,还没等人踩,又是集中清理,所以清完还是水泥地。此刻站在村头的水泥地上,面前是块快一人高的积雪,个高的还能望出去,她这不到一米七的个头是什么也看不见。
好在村头有棵老榆树,枝枝蔓蔓的,叶子还是半黄半绿。这树还只有大腿粗细的时候有一年夏天被大风刮到了,也没人扶它,从此以后它就歪着长,如今也长到了人腰粗了。每年春天都有孩子顺着歪长的树干爬上去摘榆树钱,今天千落也顺着树干往上爬,爬到一半就能看见村外一望无际的雪野。
哪还分得清哪是田哪是路,只有原本路旁的树还一排排挺立着。茫茫雪原,偶有风吹过,打着旋的带起浮雪,从这头滚到那头。
说是人类文明发展到如何先进,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可一场灾难就能困住大批的人,能上天入地的毕竟只能是一小部分,大部分的人还是要随波逐流。人类何其渺小,随世界变换又要将人推向何处。
云千落一瞬间有些迷茫。
没什么可看的就往家走,路上又遇见了村长。
“三大爷你这上哪去?”千落主动打招呼。
“通信公司要来人修信号塔了,我领人去那边接应着。”
“我刚才去看了路上的雪,这要什么时候才能清完啊。”
“哎呦这可不好说,咱这不像城里,撒上融雪剂机器一推就完事了,咱这不能撒,得污染地,就只能开铲车过来。从城里往外开铲车,机器也有限,一天也清不出几里地,主要还是雪太厚了。”村长说着就要叹气,“这也不是你个孩子该操心的,等网修好了你们这帮孩子就能玩游戏了,天天猫屋里,在哪待着不一样,赶紧回家吧,怪冷的再冻着。”
就这么一会确实冷的要跺脚,一路小跑着回了家,一进门猫猫狗狗的都来迎接,谢浔把暖气上放着的她的棉拖鞋拿给她。看着那修长的指头拎着鞋头的兔耳朵,千落突然觉得脸上烧得慌。
“外面那么冷,脸都冻红了。”
“啊。是,是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