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侍从连忙让出一条路,却见小姐这幅打扮,十分诧异。要知道钟挽灵平素不能说是很注重礼仪,却也不是这般随便轻慢,更何况片刻之前她不是还穿戴整齐仪容端雅的吗?
钟挽灵没有理会仆役侍从们疑问探究的目光,慢条斯理地走到大门前,抽下门栓,将一边门打开,漫不经心地走了出去。
“我就是钟挽灵,诸位有何贵干?”
钟林和林越之不由都变了脸色。
钟挽灵虽然只有及笄之年,却发育得很好,身姿曼妙皮肤白皙,宽松的纱袍和半挂的上襦遮不住柯子裙下丰满的胸脯,乌黑的长发披散着,垂落沿着纤细修美的脖颈,滑过精致的锁骨盖住白皙的肌肤,呈现出一种刺目而妖艳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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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越之红着脸,大怒:“你这是什么打扮!?伤风败俗!”
钟林则是白着脸挡在钟挽灵身前,道歉道:“哎呀,抱歉抱歉,晚兰不知有客来访,仙师稍等,待她更衣后再见。”一边想将钟挽灵堵回门内,低声责骂:“你怎么穿成这样……成何体统!还不快进去!”
钟挽灵却向一侧迈了一步,轻松躲过了外公的阻拦,巧笑道:“咦?不是仙师你让我‘速速’出来见你吗?而且仙师也有任务在身,何不快些把东西交我,你回你的上宗,我睡我的午觉,咱们互不耽误。”
“哎呀!晚兰你怎么能对仙师这般无礼!”钟林吓得脸都白了,又想把钟挽灵往身后揽。钟挽灵毕竟是他的外孙女,无论是对家族还是血脉亲情,他都不能看着这丫头给自己、给家族招惹血光之灾。
林越之却是意外没发话,皱眉盯着钟挽灵看了片刻,咬了咬牙,从袖中甩出一个折页的小册子和一个锦盒,往面前的地上丢。
林越之是故意为之的。身为上清宗宗亲,又高居紫虚阁教务,很少有人能敢让他难堪。可是这个丫头,不过是一个凡修世家出身,而且还是个女修,不仅得了他最讨厌的谭明山、冷悦极力保举,被破格录取为教习,现在还当众用这种轻慢的态度对他,实在欺人太甚!他就要看着这个丫头跪在地上捡他丢下的东西!
钟挽灵却大袖一捞,那本折页册子和锦盒还未落地便全数落在了钟挽灵手中,她还不忘甜甜一笑,欠身道:“多谢这位仙师,知道我不想多走一步,特地把东西抛给我,省得我走了。”
林越之是气得牙都痒了。这叫什么事!不过他也确实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有些能为,不是传说这人只有开明境吗?
钟挽灵倒没像她自己说的那般急着回去,而是打开手中折页看了看,故作漫不经心状,把其中一段念了出来:“特聘钟挽灵为七玄阁教习,正月后随外家弟子一同前往上清宗本宗赴任。七玄阁吗?嗯,也行吧。”钟挽灵率性随意地一合折页,轻笑一声:“我会考虑的。”
身边的钟林已经傻掉了,附近偷偷围观的人们也都傻了。别说院外围观的人,就连玉兰居内匆匆赶来的钟淑娟和章石音也都傻了。
刚刚钟挽灵说了什么?七玄阁教习?上清宗本宗赴任?这是什么情况啊?!
钟挽灵压根没有打算理会一众下巴脱臼的人们,转身就要回屋继续“午睡”了。
“慢着!”林越之真是气炸了,他是来给改革派那帮子人下马威的,怎么就成了被人下马威了。行吧,看周围这状况,下马威是搞不成了。那就改拉拢吧,也不算辜负监院特意让他来跑一趟。
钟挽灵回眸笑道:“怎么,林仙师还有何贵干吗?”
回个话连身子都不带转的。林越之是已经几十年没遭遇过这种待遇了。但是碍于尚有监院的吩咐,林越之只能咬咬牙,皮笑肉不笑道:“小姑娘是不是忘了什么?”
钟挽灵回过身,歪着头想了想,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笑道:“好像没有呀?”
林越之气得牙都要咬碎了,脸上的假笑也无法控制地扭曲。“你不该跟我致谢吗?这是基础的礼教吧,你们佬仙门没教你吗?”
钟挽灵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似的,发出了一连串银铃般地笑声。
“有何好笑!?”林越之终究再忍不住怒火。这丫头实在是太气人了。
钟挽灵掩嘴而笑,一副不懂就问的虚心口气道:“失礼了。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你会跟一个来给你报信的仆人道谢吗?”
一句话嘲讽拉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