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梁霄听见的破风声不止一道。

不止两道。

是几千，几万道！

光剑如雨点般砸在利刃之上，那熟悉的御剑之术让梁霄扭头望向背后。

一个高大的，枯槁得好像千年老树的人，穿着一件洗得崭新，熨得笔挺的道袍高悬空中。

他开口，没有声带的嘴里用气息吐出声音。

“天下道门，萧道人，请指教！”

站在裂隙之前，梁霄朝着那身影点头。

头顶的利刃在无数剑锋的碰撞下，表面被砸出一道道蜘蛛网般的裂痕。

琼天剑海，这是梁霄第一次探索不平庙时，萧道人教他的剑术。

梁霄没有用过几次，因为神格更好用，但这已经是这位修道一生的战士天赋的极限。

下一刻，空中忽有一道流光，有人将身体化作一道七彩长虹横跨数百公里正中利刃！

那彩虹般的光从刀刃正面刺入，撞在裂隙之上。

巨大的斩首利刃轰然爆碎，那黑色的碎片洒满整个天空，然后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成为一场洒向人间的暴雨。

“天下道门，入云龙。”彩虹光影消散，梁霄看见那个老人穿着紫色道袍漂浮裂隙之前，慢悠悠地再报出自己下一个名号，“天策府，上将军，请指教！”

他的光照亮了裂隙，在裂隙里梁霄看见了一座大殿。

一座高大巍峨，用黄金铺就的大殿，数十个高高在上的神位镶满璀璨宝石。

只是神位之上，一团团扭曲的，狰狞的物质盘踞在那里，它们的身前则是一滩滩枯骨，血泥，还有腐烂的盔甲，折断的利刃。

金殿之上，枯骨成荒，没有丝毫神圣可言！

那些物质在神位上饶有兴趣地盯着人类世界，梁霄能感觉到他们的强大，他们的气息，与林苏雪相同。

“众神殿堂的中心，怪不得我们进不去。”林苏雪开口。

梁霄也懂了，原来裂隙的那一段，是归墟之路众神殿堂的中心，传说以身饲神殿，才有进入殿堂中心，突破物种极限一级的资格。

换句话说，舍弃肉身，抛却人间，才能进入神殿。

“我销毁公寓空间，应该可以试一试。”林苏雪在梁霄耳边低语。

梁霄伸手拉住了林苏雪，销毁公寓空间，意味着林苏雪离开梁霄这个载体，再也没有回头路。

“林丫头，你要和你哥打接下来的仗，我们的赌约还有25天到期。”上将军入云龙伸手拦住了林苏雪，“今天，是天下道门的战场。”

他说着，林苏雪看见大地之上一道道人影冲天而起，站在裂隙之前。

他们一个个看起来那么苍老，腐朽，像是已经死了几个月的人。

他们身上的道袍那么新，法剑摩得锃亮。

他们在大路的尽头盛装出席。

上将军入云龙伸手，拉回梁霄和林苏雪，然后回头，开口：“天下道门！”

“在！”

回应声来自四面八方。

“该上路了！”他笑。

“走啊！”他们应答。

上将军昂首挺胸：“各位同道，自毁道体！”

“销了！”他们应答。

“天下道门，与天共寿！”上将军后退三步，仰天长啸。

“与民共难！”

一道道人影作流光，作刀，作剑，冲向那不朽的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