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不过的。”梁霄摇头,“这种混迹多年的老油子,说话做事滴水不漏,除非你打他七寸。”
月欺霜跃跃欲试:“他的七寸在哪儿?”
“市民。”梁霄继续低头玩手机,顺手把刚才在看的直播间切了出来,给一个叫“安夏”的小姐姐点了个关注。
这时,戴着红色安全帽的男人已经走过来到了梁霄的面前,面带微笑:“小伙子,小姑娘,你们是来求姻缘还是求子啊?”
月欺霜想把他揉成球,但众目睽睽还有摄像机,伸手难打笑脸人,只能生闷气。
梁霄倒是不慌不忙,也面带微笑地慢慢站起:“我们姐弟俩来这里求个平安,给整座山城求个平安。”
他说着,拿起一根香,点燃,对着没有神像的神案躬身三拜:“愿山城百姓老有所乐,幼有所依,官清吏正,风调雨顺,心想事成。”
男人眼前一亮,回头对着身后的人:“这个小伙子的理想很伟大嘛!我们有些同事只知道业绩,工资,要多向这个小伙子学!学深,学透!”
身后众人纷纷称是。
男人握了握梁霄的手:“小伙子,你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不过这座庙现在很危险啊,你看,柱子歪了,房梁斜了,给我几天时间,我将这座庙修缮完整,让它以崭新的姿态出现在两江岸边。”
梁霄露出欣慰的表情:“辛苦您了,帮人跑前跑后的!”
“应该的,为了市民奔跑都是分内的事,谈不上辛苦!”男人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梁霄话语里的嘲讽,笑得很自然。
月欺霜听着,坐在那里忍不住气呼呼地跺脚。
林苏雪穿着最喜欢的水手服和白丝袜,啃着薯片坐在床边晃动着小腿看着梁霄,她太了解哥哥了。
当哥哥淡定从容的时候,就意味着四个字——看我秀他!
外面继续卸隔板和打地钉的声音,还有大型水泥车的声响,似乎男人话音刚落,一支施工队从四面八方赶来,效率比天命神皇找梁霄都高。
梁霄对着月欺霜比了个手势:“走吧。”
“去哪儿?”月欺霜不满地坐在那。
“有热闹,看不看?”
月欺霜狐疑地站起,跟着梁霄走到门外。
有几辆面包车趁着夜色在路边停下,然后迅速离开。
几秒后,黑暗中有人大喊一声:“那帮孙子要拆庙!”
“有孙子心虚了,要拆庙!”
“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庙不能拆!”
“跟我冲!”
黑暗中四面八方脚步声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他们好像是凭空变出来的,瞬间围住了施工队。
那一行人刚刚走出庙门,连安全帽都没来得及摘,就被一群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有人直接动手拆安装完的隔板,有人拿着手机一顿狂拍。
“不是拆庙,我们是要修缮这座庙!所以大家改天再来!”
“相信我们的施工速度!”
中年人在人群中大喊。
没人理他,只有更大的声音响起。
“听见没,他们改天要修理我们,还让我们相信他们的速度!”
“揍他丫的!”
月欺霜愕然,只听身边的梁霄慢悠悠地说:“高端的交锋,往往用最流氓的方式破局。”